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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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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或伴有紫砂杯落定搁置的清脆声音,十分悦耳。

洛之蘅执茶盅,分茶入杯,随即敛袖,将沏好的云雾茶递给太子。

一抬头,正撞进太子幽深的眼神。

他直直地望过来,好似已经盯了许久。

洛之蘅心下微讶,迟疑着问:“阿兄为何如此看我?”

太子接过她手中的茶杯,莞尔道:“投桃报李罢了。”

“?”

洛之蘅茫然不已。

太子握着茶杯轻抿一口,大发慈悲地解释:“阿蘅沏茶的手艺精妙,我自然要捧场。更何况,方才席间,阿蘅数次看我。”

语气间隐隐有几分得意。

洛之蘅却愈发困惑,委实不明白,她沏茶的技艺精妙和在席间数次看他,怎么能和“投桃报李”四个字混为一谈。

想到她自以为小心的举动早已被人知悉,洛之蘅心有窘迫。可既然被人点明,又不好含糊过去。

犹豫片刻,洛之蘅斟酌着解释:“府上规矩松散,我同阿爹在饭桌上随意惯了,唯恐阿兄不习惯,这才……冒犯之处,还望阿兄海涵。”

洛之蘅解释得委婉,可却足以令人意会。

她话音落地的同时,周遭的气氛忽然一冷。

“你不是因着孤貌美才屡次相看?”

太子眉心微蹙,隐有不悦。

“?”

洛之蘅先是一愣,暗叹阿爹说太子极爱重自己的相貌果然不假,旋即明白过来“投桃报李”的深意。

太子以为她是为他的容貌所折,才数次偷看。

所以轮到她沏茶时,报以同样的视线。

恍然大悟的洛之蘅看着神情逐渐不虞的太子,忙顺着他的话赞美:“殿下俊逸出尘,容色殊盛,确然不凡!”

这句赞美并没有令太子展颜。

他仍旧蹙着眉,漆黑的瞳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语气微凉:“就这?”

洛之蘅:“?”

你还想怎样?

太子仿佛看穿了她的困惑,语气不善地问:“你忘了?”

洛之蘅愈发茫然:“忘了什么?”

定格在身上的眼神忽然一沉。

洛之蘅顿时生出被控诉的错觉,好似她闯了天大的祸端一般。

她定了定神:“殿下……”

“我们见过。”太子出声打断,耐着性子解释,“当年……”

洛之蘅却在这一瞬间忽然想起阿爹的话:

“他比你大两岁,兴许还能有些印象。”

洛之蘅一时不知是该佩服阿爹的未卜先知,还是该敬佩太子的过目不忘。

两岁时的事儿,他居然到现在还能记忆犹新,并且大有认真复述的意味。

可就算他将情景描述得再详细,她也不可能回忆起婴儿时的场景啊。

反而还要因为自己的一无所知再度经历一场窘迫。

思及此,洛之蘅忙截断他的话:“殿下!”

太子声音一顿,喜怒难辨地看着她,仔细看去,神情难免含了几分期待。

仿佛在期待着她能自己想起来似的。

洛之蘅干笑道:“殿下果然聪慧,那么久远的事情居然还能记在心里。”顿了顿,话音一转,顶着他的目光,满怀歉疚道,“小女愚拙,昔时的记忆已然模糊,想不起来了。”

太子似乎欲言又止,又似乎怒气沉沉,神色变了几变后,悉数归于冷沉。

他搁下手中的杯子,深深地看了洛之蘅一眼,二话不说便拂袖离开。

洛之蘅不明白他气从何来。

记不清将将出生时的场景,难道不是情理之中吗?

就算聪慧如太子,若是问他将出生时的情景,他恐怕也无言以对。

难道就因为他记性好,所以就可以借着两岁的优势,来苛责于她吗?

洛之蘅纵然脾气再好,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受了冷脸后,再去上门赔礼道歉。

她很快平复好心绪,想起久久未归的南境王,担心阿爹遇见了棘手之事,还是决定前去看看。

谁料刚绕到垂花门,便同粗布衣衫、包袱款款的南境王迎面相撞。

洛之蘅:“……”

另一边。

太子回到寝居,越想越觉得心梗。

他对着打磨光滑的铜镜仔细端详许久,语气不善地问:“孤今日不够美吗?”

冬凌习以为常地回:“殿下今日光彩照人,日月难与您争辉。”

太子闻言,恼意更盛。

他望着镜中眉心紧蹙的自己,气结道:“那她怎么能忘了孤!”

垂花门。

隔着刻有仰面莲纹的檐柱,洛之蘅和南境王相对无言。

沉默在四目相对间缓缓流淌,蔓延开来。

周遭寂静得惊人。

洛之蘅眼神平静,唇畔弧度浅浅,声音温和地问:“府中的棘手之事,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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