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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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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摆,她抬起眼眸,就能看见他宽阔的脊背。

高大,英武,沉默,如同一座山一般。

他是与裴兰烬截然不同的人,裴兰烬是山间松竹,是云间仙鹤,周身都荡漾着文华珠光,而他是漠北的一处山,沉稳,且沧桑。

他叫什么来着?

有一双绿眼睛的小倌。

不爱说话,但心颇细,那龟公说,他是漠北人,做生意赔了钱,便被押在了小倌馆里当小倌。

但瞧他这个样子,委实不像是个卖脸的人,大概生意也不太好吧。

啊,记起来了。

在这生死关头,沈落枝的思绪远远飘开,又被拉扯回来。

他叫齐律。

听起来,就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她想,若是日后她回了江南,收一个这样的小倌,也不是不行。

沈落枝听见了刀尖打上箭矢时清脆的声音,也听见了箭矢刺入血肉的沉重声音,周遭的所有动静都被放慢,远处的尖叫声渐渐。

在那一刻,沈落枝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两根柳木条,一股草木清香弥漫在她的心口上,奇异的舒缓了她的紧绷。

而在下一瞬,挡在她面前的人回身,对着她的衣摆便是一刀,然后俯冲过来,粗壮的手臂一揽,抱着沈落枝的腰便跑。

扑面而来的没有草木清香,只有淡淡的血腥气和男子身上升腾的滚热的热气,但在这惊悚的,寒冷的冬夜里,让她心中大安。

第二波箭雨已经在路上了,但却追不上齐律,齐律像是矫捷的猎豹一样,在丛林中迅速穿行,他有目的地的绕进了树林中,借着丛林遮盖,飞快甩开了身后的人。

本来也没多少人追他们俩,那群刺客的目标是裴兰烬和邢燕寻。

但耶律枭习惯性的要寻找最安全的地方,否则他不会停下的,他不会把希望寄托于那些刺客无暇顾及他们的侥幸上,他只信任他的刀。

西疆冬日的夜寒冷刺骨,荒山上枯枝摇晃,噼里啪啦的打在沈落枝的脸上与她的小倌的身上,让她眼都睁不开,但这并不能阻挡这个小倌的脚步,他一头扎进了地势复杂的山间。

沈落枝的脸埋在他的脖颈间,努力的避开打到身上的树木,山林间的树木枝丫尖锐,将她的绸缎水袖衣摆勾破,刺痛了她娇嫩的皮肤,她努力的把自己蜷起来。

齐律便将她从揽在身侧抱到了胸前。

沈落枝被他抱着,人压在他的脖颈间,他身上没有清冷的熏香和干洌的皂角味儿,只有一股越演越烈的血腥味儿与升腾着的热气。

但出乎意料的,沈落枝没那么排斥。

大概是因为这血是为她而流的吧。

她的胸腔中升腾出了一点奇妙的感觉,一根细小的藤蔓在她心底里慢悠悠的长起来,从这个小倌的身上汲取养分,就连这位漠北小倌身上的气味都变的格外好闻,沈落枝贴靠着他,甚至都快忘了他们在逃命。

直到这个小倌停下了。

他拉着沈落枝到了一颗大树后,与沈落枝藏匿于此,先将沈落枝放下——沈落枝被放下时,清楚的嗅到了血腥气,她的手还摸到了滚烫的液体。

是血。

是血!

沈落枝下意识地看向他。

齐律面上还带着面具,身上穿着厚厚的漠北皮衣,但在他的身上足足插着四支箭,一支在腰腹,两支在腿间,一支在肩上——他当时并没有成功挡下所有箭,或者说,他为沈落枝挡下了所有箭,但没有为自己挡下所有箭。

当时正是夜色低垂,他们从山脚下跑到了山间,四周都是杂乱的荒山野树,黝黑的树干伸向天空,将头顶的星空割的四分五裂,月光从枝丫缝隙上落下来,将齐律身上的箭矢照的发亮。

沈落枝眼前发昏。

她被放下后,竟有些站立不稳,扶着树干,声线干涩的道:“齐律?”

她那位小倌一如既往地沉默,似是不想说话,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沈落枝冰凉的手指贴在冷枯的枝丫上,缓了缓发昏的脑袋,道:“你坐下,脱衣服,我给你包扎。”

她想了想,又捏了捏手心,道:“我给你拔箭。”

耶律枭顿了顿,想起了袁西说过的话。

要示弱,要可怜,要引郡主疼惜。

——

沈落枝瞧见那小倌似乎迟疑了一瞬间,但没有反抗,而是顺从的坐下。

沈落枝站着,挑了一个好发力的点,先将他肩膀上的箭拔出来了。

那箭深入骨肉,拔出来的时候血也迸溅出来,沈落枝不敢耽搁,手指发软的去拔了腰腹间的箭,拔出腰腹间的箭后,耶律枭便当着沈落枝的面脱下了衣裳。

耶律枭果然体热,男子热腾腾的身躯,坚硬的骨肉,全都蹦到沈落枝的面前来,但沈落枝无暇顾及什么男女之别。

他的伤口在喷血!

她飞快的将自己的衣物剥下来,用力撕成条,将这位漠北小倌的伤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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