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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诏 第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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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羽与穆原就住在相邻的两间牢房里,她已经念叨了两日;“……阿原你那个没心肝的爹怎还不来?这牢房里到处都是老鼠跳蚤,我快困死了。”闭上眼睛老鼠跳蚤就往她身上扑,完全没办法入睡。

穆原:“……”不是你爹么?

不过当着同牢的潘良,穆原还真不能开口辩解什么。

潘良还安慰他俩:“你俩还是个小毛孩子,没尝过田鼠肉,想当初在楚国,我们日子困苦的时候,还去抓田鼠肉烤来吃,连大殿下都赞其美味。”

谢羽差点被这老头给恶心吐了:“潘叔你故意的吧?”

潘良听着隔壁压抑的呕吐声差点笑岔了气,还真没想到能在这胡说八道的小丫头面前讨到好处。不过他说的却也是事实,因此那声感慨就格外的情真意切:“你们呐!过的都是蜜罐里的日子,哪里尝过饥寒交迫被人时时践踏□□的日子?能吃上一顿烤田鼠肉,那就是在过年啊。”

谢羽没想到崔晋还曾经有过这样悲惨的境况。不过他在别国为质,朝不保夕似乎也不难理解。大魏都拿他当弃子了,十几年不闻不问,对于楚国权贵来说,他不过就是背着个皇子的名儿,实则连庶民百姓都不如,头无片瓦遮身,足无立锥之地,寄人篱下的生活想必不会太好过。

穆原这傻小子不知人间疾苦,竟然还追问潘良:“潘叔,田鼠肉真的好吃吗?”

谢羽恨不得穿过牢房的墙壁去揪他的耳朵,让他别在潘良面前卖蠢。

直到程彰真的来了天牢,才算是结束了穆原对潘良的追问。

谢羽跟穆原被带了出来,她不禁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年纪已然不小,不说身上衣衫配饰,单说他那直面咄咄逼人的威仪,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杀伐决断锻造而成。

她捅了下穆原,小声道:“原来不是传说中的模样啊。”她早就觉得传言在胡扯八道。就凭她娘的容貌,也不可能找个丑的吓人的丈夫。

穆原不似她一般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他只觉得程彰探究的目光似刀子一般在他脸上身上刮,尤其他还是冒充的,心里就更紧张了,生怕下一刻就被程彰瞧破。

殊不知,此刻程彰心里的激动一点也不亚于他。

——难道当初谢弦怀的是双胞胎?

他细打量这两人的眉眼,少年体型五官都似他一般,而少女眉眼之间与年轻时候的谢弦有四五分相似。再问出生年月,穆原还未及开口,谢羽已经道:“我俩早产俩月。”然后报了生辰。

程彰激动的恨不得站起来在原地转两圈,以表达下“猛然添了一对儿女”的喜悦。

谢羽对着他微扬的唇角在心里冷笑:一会就让你笑不出来!

等高兴完了,程彰这才问起孩子娘:“你娘呢?”

谢羽戳了下穆原,示意他快答:“娘生完了我没多久就过世了。”

程彰就好似被人兜头淋了一桶冰水,从头凉到了脚。在此之前,他还以为谢弦让孩子前来与他相认,就是为了给大家台阶下。

他坐在那里,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穆原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觉得他周身的森寒之意能将整个天牢都结冰。良久,他才开口道:“你娘过世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谢羽嘻笑:“他娘过世的时候他连话都说不明白,就算留下什么话他肯定也不知道。不过……没听说有什么遗言啊。”顺便欣赏程彰变色的脸。

程彰立刻从这话音里捕捉到了她的言外之意:“怎么你俩……不是双胞胎?”小姑娘的笑容极为刺眼,特别是此刻,他的心情处于极度灰暗的状态之下。

谢羽自知道了谢弦的丈夫是个战争狂人,内心就在猜测二人分开的真实原因。若没有什么值得决裂的事情,她娘是不可能一个人怀着孕还要与程彰决裂。

她被谢弦抚养长大,对谢弦感情极深,天然有一种护短的心理,不管程彰是对是错,她心里其实已经判定了导致二人分开的原因定然是程彰犯了错。因此,对于程彰她内心里还夹杂着一种本能的厌恶。

但凡能让程彰色变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做。

“不是啊,我俩不是一个娘生的。”

程彰迷惑了:“那玉佩到底是谁的?”

宫侍来宣旨释放大皇子随从之时,程彰还没从“谢弦已亡故”的消息里回过神来。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过去的这许多年里他时常想到与谢弦的重逢,可没想到等来的却去是这样的噩耗。

一瞬间他就好像被抽走了全身的精气神,勉强扶着桌子才站了起来:“你们两个,跟我回去。”

不知道为何,虽然玉佩是这少年的,但他对着小姑娘的脸,总有几分说不上来的亲切,也许是因为她长的太像谢弦,也许是她眼神里那股无法无天的神色与曾经那豪气万丈一往无前的谢弦太像,让他不能轻易忽略。

谢羽对程彰心里起伏的思潮全然不当一回事,还向潘良告别:“潘叔咱们回头见。”

潘良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向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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