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宗肆并不语,那下属又道:“卑职那日在城隍庙中,见那具尸体穿着世子的衣物,脸又毁了,心中便猜测到了世子的打算,是以营造他是自山崖坠落而亡。”
做完这事,他沿着山路来到那处洞穴,只是方才进去,就见宗肆倚靠山石坐着,怀中靠着个熟睡的小公子。
虽未看清楚脸,单从那手背来看,小公子长得有些过于白嫩,脸压在世子的伤口上,世子却是一动不动,那眼神还有些缱绻。
小公子的睡相很好。
就是世子的伤口,估计挺疼的。
也不知为何,世子愿意吃这种苦,若说那小公子是世子的侍卫,那世子对待下属未免也太过于体恤了,若说是情人,可世子也并非好那龙阳之风。
他带着疑惑退了出去,不过片刻,世子就跟了出来。
“卑职已做好了准备,今日便可带世子离开。”他对着宗肆恭敬道。
“这几日,你别出现。”世子却只冷淡的留下这句话。
之后他有事先回了达州,不过在暗中护着世子的,已埋伏好。
只是不知那小公子,如今去了何处。
下属正要询问那小公子的动向,电光火石之间,却忽然想起刚刚同陆大人一块离开的“傅夫人”,心中忽然明白过来。
哪有什么小公子。
那分明是世子的心上人,也难怪世子当时,心甘情愿给人家当睡垫,为何支走他?恐怕是为了和心上人多待两日。
下属不由庆幸,还好自己未多嘴问出口。
宗肆淡淡道:“将我还未出事的消息,告知孟渊。”
待回到宁芙这两日所住的院子时,因着她已经离开,院中如今已是空落落的。
宗肆没什么情绪的踏入其中,一眼便看见了她留下的信,是同他道别的。
“世子,我阿母应该极担心我,我走了。”
墨迹并不均匀,显然是过于匆忙,并无功夫好好磨墨。
他将信纸取出,叠好,便又看见了她留下的荷包,经过这半余月的奔波,这荷包上染着写血迹,她这几日应该清洗过,却无法将那血迹除去。
宗肆眼中不由多了几分笑意,宁四姑娘分明是一个极具同理心的女君,知这是他的念想,便将这只荷包归还给了他。
只是她对他越是好,他心中的执念,便也越深、越清晰。
宁芙是他的。
宗肆将荷包佩戴在了腰间。
许久之后,京中人都极为好奇,宣王府的世子,什么好物没见过,怎会一直戴着这么一支破损的荷包,手工却也不好,与他的身份,未免太不匹配。
只有宁国公府的四姑娘,听到众人的讨论时,站在角落中,含笑不语,神色见还带着几分心虚,一副明显不愿多谈的模样。
而眼下,宁芙同陆行之,一起坐在他的马车之中。
达州来往之人,形形色色,便是坐于马车之中,那各色方的交谈,也不断传来。
陆行之将她周身检查了一番,待确定她无恙后,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你不必为了世子,将自己置于那般险境。”陆行之道。
宁芙看向他:“陆公子早知,上一世我所救之人,便是世子吧?”
陆行之顿了顿,却并未否认。
“陆公子曾说过,不能擅自改变他人的命运,也不能对外人说起未来之事,也难怪陆公子替我找来搭救宗肆的武夫,在真出事后,并未再出现过。”
宁芙在几日前,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而他还是替自己找了那武夫,并不是为了救宗肆,而是为自己准备的。
也不止这一些,还有那哑巴耳聋的车夫,也是他提前安排的,算准了她的怜悯之心。
仔细一想,便知那车夫不简单,她与宗肆遇上,也太过巧合,分明是清楚了宗肆的行踪。
上一世宗肆被她所救,这一世只要也是被她所救,就不算陆行之插手,改了宗肆的命。
她亦是重生而来的,并不属于这一世,是以他可以改变她的轨迹。
若是她遇到了危险,想必那武夫回出现。
陆行之沉默良久。
“四姑娘为何在知晓那人是世子后,还甘愿涉险?”他的眼睛泛着红血丝,近日担心她,已有许久未休息好。
宁芙却是怔了怔,她是出于何种心态呢?
因他上一世,替她摆脱孟泽?
似乎并非全因如此。
宁芙垂眸,道“或许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