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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夜葬 第九夜(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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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夜

程應暘將濃眉輕輕一揚,直直盯著後車鏡,不屑一顧的說,ot;對,是我做的,因為他拿你來威脅我,我最恨被人威脅,他只能死,再說那姓許本來就是個蠢貨,不過仗著自己前妻家裏的勢力發了家,他以為他現在一個人還可以呼風喚雨,其實他手上的生意本來就已經一團糟,要不然也沒有我插手的餘地,就算我現在不收拾他,以後他會被整得更慘,現在死是最好的選擇。ot;他的聲音平靜的不著波瀾。

ot;你就因為這樣,就要了他的命?ot;程應曦的睫毛輕輕顫動,一時間百感交集,她自幼就隱約知道家裏的生意不乾淨,只是父親將她保護的嚴嚴實實,那些風光浮華背後的骯髒血腥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誰又能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最在意的弟弟仍舊要走上修羅之路,

ot;姐,他是敵人,我現在不動手,死的就是我。ot; 程應暘轉過頭來看她,眼裏閃著咄咄逼人的質問,他有些擔心一向善良而執拗的姐姐又會為了這件事與他鬧彆扭,可是他也覺得委屈,她不會知道那天他接到那人的電話,蒼老而陰梟的聲音,威脅他要她的命,他頓時覺得天昏地暗,六神無主了好久,狂熱的恨意才翻湧上來,他咬牙切齒不會放過許家的人今天得了他的死訊,他才安心。

程應曦陷入悠長的沉默,比起平時的婦人之仁更叫程應暘擔心,他心裏緊緊繃著一根弦,緊的隨時都會斷掉,她的側臉沉在陰影裏,表情晦暗不明,他的心絞成一團,終於忍不住喚她ot;姐……ot;

她仿佛驟然清醒,轉過臉笑的淒然,ot;應暘,你可以這樣做,但不要以為這是對的。ot; 程應暘一震,沒想到她會這樣說,自己在麻木中接受這樣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他是早已習慣,習慣到忘記去想這是對是錯,忘記去懺悔,忘記去分辨,當所有的事情只分為該做和不該做,還有什麼能讓他停下來呢?她的話把他拽進萬丈空茫,父母死後,他們忙著掙扎求存,哪有時間細細絕望,所以,只有她是他的,他不顧一切的抓在手上,容不得任何人來搶。程應曦看他唇邊漸漸泛起的苦笑,伸出手去觸觸他的鬢角,撫上他的耳朵,輕輕捏了幾下,ot;嗯,怎麼沒有小時候的軟了,怪不得最近一直不聽話……ot;她指尖的溫度,語氣的溫柔繾綣于他周圍,程應暘只覺得千般鋼鐵都化作繞指柔,他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想起小時候母親所說耳朵軟的孩子聽話,而他的耳朵從小就軟若無骨,引得姐姐常常捏他的耳朵取樂,程應暘微微一愣,不答,ot;回家吧。ot;他對她說。然而一路無話,兩端沉寂,他們陷在各自的心事裏,直到進了家門,還沒來得及開燈,程應暘突然從後抱住程應曦,越來越緊,他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頸邊,讓她覺得癢,她微微扭動身子想要掙脫,卻猶如陷入沼澤一樣,越是掙扎,越是陷的深。程應暘解開她上衣的扣子,印下無數吻痕,深如薔薇淺如攖。他的氣息有如秋天的樹林,充滿頹敗的清味。程應曦雙手攀上他的胳膊,想要掰開,卻不能,一直以來她都知道這是錯的,卻一直遷就他,也放任她自己,她有什麼資格說他,她自己不也一樣,明知道不對,卻難以抗拒,程應曦的眼睛濕了,黑暗中她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輪廓,感覺他急促的呼吸,她覺得絕望,卻得不到救贖,眼淚已經落下來了。程應暘不像以前般蠻橫,愈加溫柔地說著囈語:ot;姐,你是我的,只是我的。ot;程應曦的手垂了下來,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裙子。自始至終,她都維持著這種溺水者的姿勢仰望著他。程應暘感受著她的體香,淡而悠遠,如同那些曾經幸福的老時光,房間裏的薰香也不能淹沒。他為之迷醉,卻必須壓住起伏的情潮。其實一開始就知道,程應曦是他的姐姐,只能放在心裏愛,情人間的親密會攪起流言蜚語,她怎麼能承受,但所有克制都抵不過她的一笑,她的溫柔,她的誘惑,那條線越是鮮明清楚,他就越想越過,她是親人,亦是愛人,只有在她身邊他才安心,她是他不能失去的珍寶。程應暘握住她的肩,秀骨弱肌,單薄得很。即使感覺得到她細弱的呼吸,在觸到她冰冷身體時,他仍然會戰慄。他忍不住擁她入懷,不敢用力,但她柔軟到不可想像的身體,卻與他的契合無間,填滿了他的寂寞胸懷,帶給他直指靈魂的滿足。程應曦已經開始抽泣,她已經想清楚,她有姐姐必須該做的事,她不能害他這樣一錯再錯,他們都得守著自己的本分,再往前一步,便是罪孽。

ot;應暘,你放手,你放開ot;她一邊掙扎一邊喊,眼淚碎了一地,她輕輕呢喃,ot;這樣是不對的……我們……不可以ot;從背後箍住她的雙臂在這微小的聲音面前驟然垂了下來,程應曦能感到他溫度的撤離,他輕微的歎息。她無力的蹲了下去,雙手掩面而泣。

ot;程應曦,我愛你。ot;他低沉的聲音微不可聞,卻又莫名的穿透力,一下子將她擊中,她幾乎反應不過來,卻有兩個字脫口而出:ot;不行ot;程應暘沒想到她會如此決絕的拒絕,這兩個字幾乎將他的心貫穿,黑暗掩蓋了他此時淒涼無助的表情,真好,不然這樣的尷尬,他們如何面對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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