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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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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尧笑道:“因为很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

宣榕本以为他会说,孩童奋起反击会有意思。

没想到,青年想了想,漫不经心道:“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死的,众目睽睽多少人证物证。但尸体无影无踪,定不了罪,会很有意思。”

宣榕:“……”

她后知后觉,品到了点耶律尧当年当真极有分寸。

身在望都,脱离朝政。哪怕有无数机会能够安插人手、搅弄浑水,也保持距离未曾逾距。

于是她哭笑不得道:“那你不该直言坦白,你该好好瞒着。阿松他们顺着你的踪迹去找,定能找到。”

耶律尧不以为然:“他们找不到。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在哪里。”

宣榕微微一怔:“为何?你不是觉得不拘法理很有意思吗?”

耶律尧指尖摩挲,黏腻的血迹让他略微烦躁,似是很想靠近眼前人,但到底驻足止步,他干脆往廊下长椅一坐,声音轻声,嗓音里的厌倦快要溢出来:“不想瞒着你。你别怕我。不过他们……”

忽然,耶律尧瞳孔微缩。

一只纤长白皙的手落在了他的头上,安抚一般,力道极轻极柔,一触而过。

宣榕的嗓音也像月下轻柔的梦:“放心好了,他们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前年有一道律法推出,规定‘卫己’无罪,只要证明那个小孩当时处于生死危机之下就行了,我想这应当很简单,若围观食客所言无误,他们这五年应该日日都处在心惊胆战的险境里。”

说回来,这项律法,还是源自瓜州纵火案里那些勇敢的女子。

世道很奇怪。

有人生来有刀,如她和谢旻。

有人可奋而夺刃,如耶律和昔咏。

可还有那么一类人,权柄永远无法到其手。或者就算有,也会被来自更高的权威轻易碾碎——无权无势的瓜州女子如此,被强夺功名的布衣学子如此。

他们必须要有某项制度加身作保,才可自由行在世上。

耶律说她喜欢泾渭分明,秩序规则。

确实不错。因为只有秩序规则,才能凌驾“人”之上。

无人可例外,这实在是一件美妙的圆满。

而这种有序的安宁,冷静温和。

仿佛也能安抚阴鸷的情绪。耶律尧浓睫一颤:“我把人埋在了四空山悬崖上。你让几个轻功好的去找一找,能找到。”

宣榕温声道:“好。这事最迟后日就能尘埃落定了。你今儿药喝了吗?早点休息。”

两手血迹斑驳,耶律尧不敢动弹,等宣榕收回手,方才抬眸问道:“喝了。我这次算肆意行事吗?”

“算,但也不算做错,揭过不提不就好了,你还……”宣榕失笑,“以前你顶撞夫子,他大发雷霆,罚你抄书面壁也没看你照办过。失忆后怎么这么老实坦诚?之前打你不痛的吗?”

不知为何,耶律尧闻言低笑了一声:“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宣榕素白纱裙在夜风里飘曳,冯虚御风,出尘于世。她不明所以:“什么?”

“绒花儿,你打人好轻。”耶律尧站起来,又俯下身,在宣榕耳边轻声道,“一点儿也不疼。”

押醋

他嗓音被酒意浸染, 仿佛掠过雪山峰巅的风,微微低哑。

轻狂的言辞也被带得不像挑衅,反倒生了点别的意味。

某种更幽微的意味。

“我没用力, 本来就没想打伤……”宣榕愣了几瞬,才后知后觉感到微妙, 耳朵腾地一下红了, 说不清是恼羞成怒, 还是无奈轻叹:“……耶律!”

耶律尧直起身:“嗯, 我在。”

他像是不懂她为何恼怒:“怎么了?”

宣榕:“…………”

她不自在地抿唇:“你不要……”

耶律尧追问:“我不要如何?”

从头到尾讲述习俗礼仪,不亚于开天辟地。工序繁琐浩大,宣榕一筹莫展, 只得放弃:“……你不要凑那么近说话。”

耶律尧歪了歪头:“好罢,这也是有成规的么?下次不会了。”他低下头, 看了眼手掌, 道:“满手满身都是血, 实在不成体统。我先回房洗漱了,有事唤我。”

宣榕:“……”

她还在斟酌迟疑的话被堵了回去, 有些郁闷。

干脆走向驿站院落池边,池中锦鲤翻滚跃动, 水面波光粼粼, 鳞片银色皎洁, 忽然一道石子落水声,“噗通”惊动满池鱼群。

带起了好一阵鱼跃破水, 噼里啪啦。

她站定脚步, 怔了片刻, 才反应过来,是方才不小心踢中了一块石子入水。

而涟漪至此还未停歇。

宣榕在驿站多留了两天, 处理因耶律尧插手,而横生枝节的酒肆小厮弑主一案。

此案处理起来些许复杂。

首先,小厮们签订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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