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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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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杀了那叛贼,你没瞧见,当时刀都刺入林晚照胸口一寸了,是我拦下了闻致。”

小花曲肘枕在脑后道:“想留个活口,逼供些有用的线索出来嘛!谁成想一个岔神间,被李绪灭了口……明里暗里跟了他近十年的人呐,说杀就杀了。”

明琬回到府中,在芭蕉下看到了晒太阳的狮子猫,便抱起猫儿心事重重地转过回廊。

闻致正在书房作画。他被停职在家的几日,连登府拜谒的客人都没了。

明琬其实挺想他好好歇会儿的,但又不愿以这样的方式赋闲在家,心中隐隐为他担忧,总觉得他这两日安静得有些反常。

自入仕途以来,他能力拔群是真,杀伐果决是真,但升迁太快亦是真,仿佛只是天子制衡朝堂的一把利刃,成败皆在一念之间,让人心中没底儿。

闻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明琬。

他素来极善洞察人心,看见明琬欲言又止、隐隐担忧的神色,便推演出了一切,执着墨笔冷冷道:“小花又在你面前嚼舌头了。”

“他若不说,你还要瞒我到何时?”明琬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怀中猫儿,走过去一瞧,发现闻致画的是一幅虎啸山林图。

墨迹未干的老虎盘踞在岩石之上,目光迥然凌厉,虎尾微勾,仰首做长啸之态,虎纹纤毫毕现,栩栩如生,明琬甚至能感受到雄浑的虎啸声穿透纸张而来,号令百兽臣服。

闻致搁了笔,直身审视桌上的画,淡然道:“说出来不过是徒增担忧,不若不说。何况,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的确,一个失意之人勾不出这样峥嵘气魄的画,就像他当年腿残灰暗之时,墙上那些没有四蹄的马儿一般。他的神色镇静得实在不像是大难临头之人,明琬有些看不透他了。

明琬想起了他的病,斟酌着问道:“你近来繁忙多思,可有身体不适?”

闻致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是怕自己重压之下癔症复发。

他压了压唇线,肃然冷冽地朝明琬道:“过来。”

明琬被他此刻的神情吓到,唯恐他真的病症复发,功亏一篑。她抱着猫儿试探前行,却被闻致一把拥入怀中。

狮子猫受惊,从两人间挣扎跳出,踩在书桌的虎啸图上,从窗户处跃出去了。

腰间环着的臂膀结实有力,将她牢牢束缚。明琬想要推开他,然而手抬在半空中,终是改为轻轻抚着他的肩背,仰首小心翼翼道:“到底如何?”

闻致在她眼中看到了担忧,这令他满足,足以平复一切。

他吻痛了她的唇,而后低低地告诉她:“若是此刻不是幻觉,那我想,我的病未曾复发过。”

明琬如释重负,又倏地拧起眉,握拳去捶闻致的肩,愠怒道:“你方才这样,吓死人了!”

闻致轻而易举地握住了她的腕子,将她再次拥入怀中,让她的耳朵贴近自己胸膛处,低沉唤道:“明琬。”

“嗯?”明琬听到他的心跳强健有力,一声一声撞击着耳膜,声音在胸腔中显得嗡嗡的,极为撩人。

“明琬。”他道,“信我,不会有事。”

“唔。”她放软了身子,低低应了声,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而提议,“闻致,你教我骑马吧。”

过了许久许久,闻致的声音方从头顶传来:“我……让小花教你。”

他难得有几分迟疑,没了平时斩钉截铁的气势。明琬摇了摇头道:“我不要别人教,只要你。”

闻致看着她,不知她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从何而来。他眸色几番变化,最后化为一片趁沉静淡漠,轻声道:“你知道的,明琬,我无法再驭马了。”

一个阳光和煦的深秋之日,闻致还是带明琬去了城郊溪边的草地,小花和侍卫们已经牵着几匹上等的骏马等候在树下。

满目枯黄秋意,水落石出,折射出粼粼的日光,平野开阔无垠,不必担心有明枪暗箭。

闻致亲自为明琬挑选了一匹马,教明琬如何捏缰控绳。马背很高,她踩着脚蹬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爬上马背,最后还是闻致掐着她的腰将她送了上去。

“身子莫后仰,腿夹马腹。”闻致替她牵着缰绳控制马匹,随时调整明琬的姿势,那认真严苛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军营练兵的肃穆。

“我不太敢独自控制缰绳,闻致,你可以上来教我么?”明琬于马背上俯身,笑着请求。

闻致沉吟片刻,而后将缰绳交到明琬手中,自己皱眉缓缓踩住马镫,用手攀住马鞍用力向上……与其说是踩着马镫上来的,不如说是借着手臂强大的力量攀上来的,常人难以看出区别,却瞒不过明琬的眼睛。

明琬将缰绳递给了身后的闻致,让他掌控,而后双腿一夹马腹,轻喝一声“驾”,枣红的大马立即沿着溪流,向着太阳的方向小跑而去。

“明琬,你!!”闻致没想到明琬会突然策马,下意识捏紧了缰绳,直将马头捏得偏向一边。

马儿长嘶一声,慢慢停住了奔跑的蹄子,在原地不安地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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