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微H](1 / 2)
玉带钩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俯身压紧了她,连他砰砰的心跳,她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她意外地发觉他的眼角眉梢溢出笑意,俯瞰着她,温柔地抚弄她的面颊。
他沉浸其中,面容平静,动作轻缓,竟然难得没有显露出平素的攻击性,亦未带着他紧绷的不安定感,只是搂住她,将头埋在她颈弯锁骨之间,嗅闻她身上淡淡的蕙兰香气。
素女难得见他这样高兴,一时间有些失神。她才发现自己对陛下了解得这么少。她方才在太后宫里,感觉锦章殿的空气里带着刺,像要长出手指来,下一秒就要扼住她的咽喉,太后的懿旨会如同一道迅疾的闪电,劈开她这具已经口吐诳言的身体。
直到此刻,她浑身的汗都已经干透了,锦章殿门前的寒风,依旧化作冷冽的余温,吹彻粘连在她襟袍的布缕之间。
而他的眼神,却如同薰笼里蒸腾融化的香木一样,炽热地投注在她脸上。陛下头一回,在她眼前这样明晃晃地感到快乐,他拥住她时的欢喜与热忱,伸入她襟怀之间揉捏的温暖指腹,与她背脊上仿佛要沁入骨肉里的丝丝凉意,交汇得令她感到了好似身处冰火两重天。
他为什么会为着她向太后撒谎,而感到这样快乐呢?她在唇齿间与他的舌尖纠缠,迷茫地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连他也感觉到她吻他时的迟疑,一边把玩她的乳尖,像在抚弄两颗凉沁的紫葡萄。那一抹柔软,在他指间逐渐挺立起来,一边问她:“心事重重,在想什么?”
“陛下就快要自由了吧……”她娇喘着勾住他脖子,轻声地问,柳眉轻轻蹙着。
他才知道她竟然是为他在忧心,一刹那绽开笑颜,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坦率地笑,平素里他的神情大多冷峻,至多嘲弄地流露出一丝冷笑,或者勉勉强强地抿一抿唇角。李霁真正笑的样子很不一样,冰冻叁尺消融了,只留下雨过天晴,眉梢眼角春水乍破的暖意,澎湃地淹没了她。他的语气很轻快,像在逗一个稚龄的孩童:
“当然,朕有你在侧,君臣相偕,有什么安危不能同度?”
她闻言愣了愣,最终点点头说:“是——妾若能让陛下有一星半点儿的慰藉,就是尽了臣下本分了。”
他呵声轻笑,唇间的暖意在流淌的空气间捂热了她的耳廓:“岂只是一星半点儿,禁足期间的伴驾之功,若你是个男子,朕一朝见天日,必定封你高官厚禄。可惜,你是个女人,又不愿意做朕的夫人……”
李霁看她闻言为难的神色,想起从前的事,话语间顿了顿。他今日回忆起从前的龃龉,心里居然也没什么不快了。她虽则还没有向他求取封号,可是日日在这玄元殿中承宠,众人皆知。现下她寝都侍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浑身上下哪一处没叫他碰过,就连从前含糊不清置身事外的立场,也彻彻底底倒向他这边了。她虽不提名分之事,多半只是出自女子的矜持,等他顺水推舟纳了她,事到如今,难道她还反抗不成?
待事情尘埃落定,他也要想想给她个什么封号才好,她年纪轻,对宫廷的险恶还很陌生,虽然要尊荣于她,却也需要策略,既不至于木秀于林,招惹来明枪暗箭,又要教会她逐渐适应这里。至少,今日她连皇太后都可以瞒过去,说明并不是个胆小蠢钝的女人。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亲了亲她:“不说这些了,无端生事。”
他的唇游移到了她敏感的所在,她的裙裾被褪下,连声娇吟,在这片错乱的声气里,感觉似乎弄清楚了他的所思所想。原来,他视她为臣下,她爱他乃是尽职本分,她陪他困在这殿中乃是忠君之事,她为他向太后撒谎,做了两面的间谍,则是君臣相佐。难怪他高兴,她终于做了纯臣,入君彀中,替君分忧,一种居高临下的欢喜。
她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何感受,迎合着他的吻,他的抚弄。她闭上眼睛想,她希望他不要有危险,想要他平安康健,这就足够了。她睁开眼,看看他,好像连消减的病容也已经无影无踪了。
她终于勉力笑了出来:“好。”却不想他已越过她雪腻的肩头,要将她发缕垂下拂动的那几张帛书都撤到一旁去。
她一紧张,想起那是自己写完,顺手放到一边的,反着垂手要去夺,被他制住了手。
下一刻,他从那迭缣帛之中抽出了一条剪裁后的边角。
在宫里,这样细碎的布帛,身份贵重的人不用,余下的奴婢又无权使用,只能被弃置销毁。但是,素女为他裁帛书时,也许是不懂规矩,竟然把这些碎帛留下来了,也许是抄经累了的时候,在这些碎帛上胡乱地写画消遣。
他展开那一条轻软的绢帛,一行字蹦到他眼前。
云销雨霁的那个“霁”字。
她是何时知晓他的名讳?他一怔,意识到这是她的无心之书。她俯身在地上抄写时,疲乏伸欠间,偷偷地在抄经誊卷间埋伏的心事。
他吃了一惊,眉头一挑:“你——”待想清楚,唇角的笑意难以抑制,却偏要故作严厉地说,“你可要犯大过错了,朕的名讳,可不能胡乱写!”
她面上飞红,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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