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曹肆诫给他围上蒙眼布,压在他的束发下方,在脑后打结。
他问:“因果对多罗阁来说很重要吗?”
江故听着布料细微的摩擦声,回答:“嗯,挺重要的。”
“为什么重要?”
“因为因果是多罗阁的立身之本。”江故难得有兴致给他解惑,“简单来说,多罗阁可以干预到万千俗事里,但又不能超过限度。
“这些因果是衡量限度的标尺,也是多罗阁监督下的天下大势,所以他们必须尽可能收账,来给自己做清查和评判。
“这是多罗阁的职责所在,也是阁主被创造出来的意义。”
打好了结,曹肆诫边收拾针线边说:“听起来你跟多罗阁真的很熟?”
江故没有否认:“嗯,我是他们贵客么。”
时机成熟,曹肆诫殷勤道:“江故,我想请多罗阁主指点迷津,你帮我牵个线吧。”
江故:“……”
挂炉
见江故不说话,曹肆诫不由对那位阁主更加好奇。
他也曾听说过多罗阁的许多事迹,比如天下高手排名、顶尖武学排名等等,这种说起来跟人们关系不大,却又惹得大家争相谈论的话题,大多都以多罗阁的更新发布为权威。
还有他们阁主身怀通神之能,知晓万事万物,连圣上都要敬他三分的传言,也被世人当做茶余饭后的佳话。更有人现身说法,讲述自己有幸获得阁主指点,如何化险为夷、逆天改命的鲜活例子,恨不能把阁主供起来天天上香跪拜。
曹肆诫说:“我猜那阁主定是个善解人意、慈悲为怀、温和宽容之人。且不说他是不是真的通神,至少是个有大智慧的人,能渡凡人凡心,破除大灾大厄,像是得道高僧那样的。”
江故:“嗯,应该是吧。”
曹肆诫又道:“数月前有场星辰雨,这事你知道吗?据说司天监差点没吓出个好歹,以为世间要有大动荡了,结果多罗阁主早就预知到了此事,以己为盾,生生化解了这番劫难,只是因此消耗过甚,不得不闭关休养。”
江故问:“你信这个?”
曹肆诫想了想说:“其实我不信。于我而言,家破人亡何尝不是场大动荡呢?要说那位阁主真的能预知未来,抵挡天灾人祸,为何没有来帮帮我呢?”
江故道:“或许他本就不是全知全能的,他也有自己的劫难。”他看向曹肆诫染上悲愁的眉眼,“如果你能见到他,想问他什么?”
曹肆诫哼笑:“想问我该如何破局,想问我爹娘为何要死,想问这些痛苦折磨凭什么加诸我身,想问那些恶人还能猖狂多久!”
江故啧了一声:“问题太多了,你想清楚了再去问,不然他会把你赶出去。”
曹肆诫:“……他脾气这么差吗?”
江故点点头:“他一年有三百多天不想见人也不想干活,但又不得不杵在那儿听人絮絮叨叨,你说呢?”
七日后军器监要来派人来验收第一批军备,在卢望均的督促下,凛尘堡的矿场、冶炼窑和铸造坊近来都在赶工。
曹肆诫不打算坐以待毙。
踩着三寸厚的积雪,他带着江故先去了冶炼窑。
之所以带上江故,是因为如果他一个人出门,就会被卢家的护卫拦住劝返,有江故这个能劈山的侠客在身边,那些人就跟瞎了似的,假装看不见他们。当然,私下里他们肯定还是通报给了卢望均,只是卢望均也拿江故没办法。
外头天寒地冻,冶炼窑却是四季如火炉。
这里常年烧着高温锅炉,越靠近中心区域越热,那里的师傅们都打着赤膊,浑身肌肉虬结,汗水淋漓,不断往炉灶里填燃料和矿石。
来回逛了一圈,曹肆诫发现,许多熟面孔都不见了,以往约有四五十名冶铁师傅轮换着干活,现下只有不到二十个了。
倒是来了许多白净体面的新人,在冶炼窑外围推着小车运送矿石,一会儿喝点睡水,一会儿擦下汗,还把煽火用的扇子拿来给自己扇风,嘴里抱怨着“太热了,不是人干的活。”
曹肆诫想要找老师傅说话,不远处的卢家护卫便要来阻。
江故若无其事地甩开了圆棍。
护卫又默默退了回去。
曹肆诫给几位师傅递了擦汗布巾和茶水,问道:“赵师傅,吴师傅,歇会儿吧,怎么就剩你们了,其他师傅呢?”
赵师傅擦了擦脖颈上的汗道:“其他师傅?哼,你去问你那个舅舅啊。”
吴师傅端起茶碗喝了口,用手肘推了赵师傅一下:“老赵,做什么呢,又不是少主惹你的,就事论事,不要迁怒。”
赵师傅又哼了一声,没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吴师傅道:“少主,你也别怪老赵说话不好听,我们都连轴转了十来天了,累死累活的,难免有点脾气。”
“没事,你们先消消气。”曹肆诫问,“卢望均做了什么?”
“那位卢老爷说曹家倒台了,付不起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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