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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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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悟散漫随意的语气,仿佛挑选送给整个小组的礼物并非出自自己之手。

但也只有他知晓,在立在路灯下等待池霭的两个小时里,他发了多少微信、打了多少电话,征求了无数朋友的意见,才定下这两款礼物,又联系品牌方马不停蹄地送过来。

池霭听了他的话,却不明白他对自己这么好究竟出于什么目的。

过去那个傲慢自大、恶劣骄矜的方知悟,与此刻眼前脱胎换骨、面面俱到的青年形象交织在一起,叫她忍不住疑惑,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方知悟?

她下意思抿住了嘴唇。

念头如无声的河流远远淌去,才问道:“你今天电话里,要找我说的是什么事?”

“对不起, 老张也不是故意偷听的。”

“他不小心听见了一点你和你后母的对话,出于对你的担心,回来以后就告诉了我。”

方知悟为不是重点的重点道了个歉, 又在完成前面的铺垫之后, 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想好了,今年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池家的团圆饭, 我会和你一起去的。”

如此识情知趣, 池霭听了却不觉得高兴。

她当日和池旸所说的话, 并不纯粹只是为了让池旸宽心,其中也包括了最真实的想法。

说到底母亲不在,父亲池之轩不过是个外人,这些年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方家的歉疚和补偿,并从中谋得了足够下半生享用的财富,已然应该感到知足了。

池霭不想方知悟再被裹挟着,答应一些出格的要求。

就算诚如池旸所言, 后母向华熙是个为了达成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但和方家关系最为亲密的依旧是池霭自己, 主动权掌握在她的手上, 就总有办法妥善处理这件事。

诸多念头在脑海辗转而过, 池霭索性直言:“其实不必勉强, 我知道你不想去。”

她坦诚的拒绝令得方知悟唇角的笑容一紧,随即欢喜的弧度中凝出淡淡的苦涩:“可我是真的想去, 这是最后一次了了, 等到你跟我解除婚约,我再想去也没机会了不是吗?”

池霭无谓摊开池家的丑态叫他看见, 便平声陈述起一个事实:“你是在幸福家庭里成长起来的人,不会明白团圆饭和团圆饭之间的千差万别。我和父亲后母过年坐在一起吃饭,不是为了亲情,也不是为了团聚,当你真的去了那里,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食不下咽。”

都说人们会夸大曾经拥有过的幸福,以及正在经历的不幸,但池霭淡漠的口吻和平铺直叙的语调,却仿佛仅仅在讲述来对于社交媒体之上破碎家庭的所见所闻。

方知悟的内心无可抑制地翻涌起怜惜和心疼的情绪。

他放慢了驾驶的车速,分出更多的注意力组织着言辞,对池霭诚恳地解释:“食不下咽也好,食髓知味也罢,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过个年……因为你也是我的家人。”

认识十几年,池霭从来没有听见过方知悟说这样的话,一瞬间的讶然和沉默击中了她。

但她随即转头看向方知悟的眼睛,四散的酒精点燃了一部分冷静的细胞,使得她从面对同事时带着几分虚伪的欢喜状态中抽脱出来,直白询问道:“方知悟,今晚的你太不一样了——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可以直接说出来。”

听见池霭充满怀疑的质问,方知悟绵长的呼吸滞涩。

他垂落长睫,过了会儿才鼓起勇气说道:“我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有我们整个家庭这几年来的理所当然和傲慢,我想尽可能补偿你,让你开心起来,不用再那么压抑。”

方知悟说话间,池霭端详他眼睛的目光不变。

她试图看清对方的诚意有几分真假,又毫不意外地在其中发觉了一点保留的情绪。

池霭联想到祁言礼的隐瞒和林希诺的背叛,忽然想要发出冷笑。

她在上涌的酒意之中分割出绝对清醒的半个自我,思忖着说谎是不是人与生俱来的天赋——纵使真的被汹涌流淌的情感暂时蒙蔽理性,但人性保护自我和怀疑他人的本能,还是在狂热与滚烫的玻璃外壳之上,留下一道可以抽身离开的缝隙。

祁言礼是这样,林希诺是这样。

方知悟当然也会是这样。

于是她支起手肘,不复松懈靠坐的姿态,目视前方蓦地发出一声轻笑:“可是阿悟,我不相信你,你对我撒谎说只是想要补偿我的时候,连自己的眼睛都骗不过去。”

在池霭拆穿谎言的同时,方知悟的耳边再次回响起祁言礼恶意的声音:

“阿悟,当霭霭选择了我,你才发现你早已爱上了她,这样的爱何其可笑,究竟是出于感情本身,还是为着一点从未经历过的不甘心,你分得清楚吗?你又敢对霭霭说出口吗?”

方知悟可以确认自己对于池霭全部的感情,在经历无数的沉淀和过滤之后,不再有一丝胜负欲的夹杂,可祁言礼的话依然戳中了他患得患失的内心。

他抿了抿薄唇,害怕池霭将自己当成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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