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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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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下人微惊。

长襄夫人亦是大惊,站起身。

“兰蘅!快去看看你们二爷,有没有烫着身子。”

这么烫的水,这么热的茶。冬日里一头淋下来,“刺啦”一声,在地上冒出缕缕滚白的烟。

所幸有那厚实的衣裳护着,沈顷并无大碍。

见状,女人又望向呆愣在一侧的郦酥衣,言语间明显有责备之意:“这是怎么搞的,连端个茶水都断不稳,这般笨手笨脚的,以后还怎么伺候老二!”

郦酥衣惊魂未定。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只感觉有一道目光轻轻落在自己身上。

沈顷迈步,侧身挡在她身前,同长襄夫人道:

“母亲,是儿子适才一时大意,自己没有接稳,怪不得她。”

对方本还欲追究,一听这话,只好作罢。沈顷转过身形,边唤下人将此处清扫干净,边关怀地问她:

“方才可有伤到手?”

没有。

郦酥衣怔怔地摇头。

沈顷松了一口气。

只见眼前少女神色怯怯,那一双软眸中盈满了水雾,让人单单看上一眼,便凭空生了许多保护之欲。

沈顷很清楚,刚刚是自己突然出手吓到了她。自己的妻子似乎很是胆小怕事,甚至还有些惧怕他……

郦酥衣即便没有被烫伤,可身上也被热茶浇出些水渍。怕自己的行为举止会轻薄到她,沈顷从一侧取过一方干净的帕子,递到她手上。

少女咬着唇,低低道了声谢。

男人的目光与素帕一同垂下,忽然,神色一顿。

不因旁的,只因他看见——少女白皙清丽的面庞上,那一对红肿的唇。

显然是他昨日的功绩。

反应过来后,沈顷不自然地别开脸,咳嗽了几声。

郦酥衣擦拭完衣摆,一抬头,便看见男人烫红的耳根。

日光撒下,他白皙的面颊上残存着可疑的红晕。

敬完了茶,长襄夫人又随意叮嘱了几句,便唤他们二人离开了。郦酥衣乖顺地跟在沈顷身后,低着头,踩着男人的影子往前走。

忽然,对方顿住脚步,她“邦”地一头撞了上去。

“当心。”

沈顷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郦酥衣也动作迅猛,蹭地收回了手。

就好似……他乃洪水猛兽。

这一回周围没有多少人,左右只余下婢女玉霜这一位闲人。

郦酥衣心惊胆战地想,他该原形毕露了罢。

自己在前堂用热水洒了他那样一遭,背地里,他又该如何惩罚自己?

是责罚她,是打骂他,还是像昨天那般将她死死按在床角?

郦酥衣的面色白了一白。

庭院的风吹得沈顷衣衫微动。

“夫人的帕子掉了。”

这是今日掉的第二次了。

郦酥衣匆匆弯身拾帕,而后又朝着沈顷所在的方向福了福身。她不愿与对方私下待着,步子迈得很快,逃也似的自男人身侧擦身而过。

“夫人。”

沈顷在身后唤住她。

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沈顷昨夜……可有冒犯到夫人?”

郦酥衣背对着他,脊背生寒。

林径两侧是干突突的树,日光毫无遮蔽地倾泻下来,于男人周遭镀了一层温柔的金光。

他步履平缓,伴着一缕兰花香气走至她的面前。不过顷刻,郦酥衣眼前便闯入一袭湛蓝色的衣。抬头间,只见对方正立在自己身侧,他垂下双目,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思量,朝着她望过来。

他的睫极长,极密。

恰恰遮住了眸底翕动的神色。

微风穿庭而过,廊檐下的积水倒映出二人身影。

衣香花香,相得益彰。

沈顷眉眼温润,看不出半分轻浮。

竟叫郦酥衣一时恍惚。

看着眼前彬彬有礼的沈二公子,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今早在长襄夫人那边,沈顷一直在护着她。

即便自己将滚烫的茶水不小心洒在他身上,对方的情绪依旧稳定,面上不见半点愠色。

是错觉吗?

是她的错觉吗?

他如今这般清润有礼,与昨日夜里出现的那名男子,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隔着衣领子,郦酥衣摸了摸脖子。脖颈处隐隐有痛感,分明是在警戒着她自己:

——昨天夜里,沈顷就是想杀了她!!

他想亲手,将她扼死在床上!!

后面她虽然侥幸活命,却也是换了另一种“死”法,时至如今,郦酥衣仍觉得双腿发软,特别是再度看见沈顷那双眼,她依旧然不住遍体生寒。

她又怎么敢说“冒犯”。

郦酥衣绞紧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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