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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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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谢立从自家床上醒来,已是十时。忙碌的昨日像梦,陶运昌的存在也难分真假。

起床的要事还是抽烟,这一包还是两天前放口袋,一根没碰。谢立又觉得陶运昌真了。他叼着烟望阳台下往来的人,没一个和自己同样清闲,谢立很高兴。摸出手机,谢飞的转账提示响起,谢立欢呼一声,拿着外套出了门。他先去银行查清昨天收的卡,数额与估计的不差。在附近买了甜牛奶,三明治,边吃边走向沈榷就职的建筑公司。

说是建筑公司,镇上这么小,哪来资源置办,不过是小型事务所。办公室在镇北的装修大街上,看上去方方正正像一块白豆腐,算别致,不好看。

谢立约了项目经理,说了所有要求,又懒得管事,选择全包。双方谈了两小时不到,建房合同上的姓名已经签好,一期的工费已经缴清。

项目经理打趣谢立,“都像你这么干脆,我做梦都笑醒。”

谢立说,“陶运昌今天来不来。”

“不知道,他早就说要休假。前天上一个项目才下工,不知道为什么当天晚上又说不休了。”

前天。前天晚上谢立还在陶运昌家地上睡觉,他在痛哭,陶运昌在盘算上班的活儿。谢立郁闷,跑到建筑师工位找沈榷打游戏。沈榷画图忙的不可开交,要谢立去街道办手续,顺便去签邻居同意书。横竖把谢立轰走了。

谢立只好领了表格,到老宅挨家挨户要签名。邻里见了谢立又说起陈美娟,谢立没辙只能听他们讲。过了一会儿罗小凤看到谢立,啐了一口,不让自家人给谢立签字。谢立赶紧递给罗小凤丈夫一包烟,又对她道歉,说是葬礼那天心里难过,做错了事,请她海涵。

罗小凤不领情,翻了个白眼道,“你们家和陶运昌真不知道有什么故事,年轻小伙儿有事没事往同学老妈家跑,死了还给五万块,不过敢做就别怪人说。”

谢立闻言一滞,没有动怒,只是疑惑,“陶运昌经常来找我妈妈?”

“哎哟,出狱后没事就过来呢,美娟可惜走的早,不然谢立你可能都得喊陶运昌一声爹。”罗小凤丈夫闻言,小声骂她,“瞎说什么呢。”又抱歉地接过谢立的签名单,要谢立别生气,陶运昌每次就来吃吃饭,二十来分钟就走了,都在堂口,大家看着。

“陶运昌从小没妈,又出过事。美娟善良,孩子想靠近是正常的。”又有邻里走过来为陈美娟说话,罗小凤被众人支开,谢立无心纠缠,混完签字,快步离开了老宅。

开工日期道士选的,三月二十七日早晨十点半。

谢立自签完合同,一直呆在市郊的工作室里。这个月订单少,他赶工做完,刚刚好参与月底的动工日。

自那晚烧画一别,已过去半月。谢立不是孩子,得置办好生活,不能只充当陶运昌的跟屁虫。虽然他很想。

陶运昌做为工长和瓦匠,负责监工和最后上房。他准时来到,炮仗刚放完,红屑碎一地。陶运昌仍着灰绿色工服,引导挖机往后院开。他和别的工人除了身高,最大的区别在于站姿,他行路正,站的直,有股傲气。

谢立对沈榷也说过自己的言论,沈榷说他情人眼里出西施。说陶运昌就是个黑色竹竿儿,比牛还倔。谢立不听,他觉得陶运昌穿工服粗犷又好看。

谢立朝陶运昌挥手,陶运昌皱眉,把他往工地外赶,说挖机要进场,不要来添乱。谢立只好隔很远坐在院子旁的一块大石上。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挖机手臂把后院草坪凿开。

当挖机挖了快一米,站在一边的陶运昌突然喊了停。机器的噪音戛然而止,谢立疑惑地起身,往草坪方向探头。陶运昌已经走进刚刚挖的坑,蹲在里面,用小铲扫除什么。

谢立走到坑边,他今天穿的新鞋,并不太想把脚弄脏,只在边缘看。陶运昌在掸一件皮衣上的灰,他的脚边有一根粗麻绳,上面也尽是泥灰,但因为绳子是红色,所以比较醒目。

谢立问,“怎么了,变考古了吗?”

陶运昌没看他,对皮衣反复观察,翻开领标后,脸瞬间白了。谢立怕他有事,勉强走近了一些,问“你还好吗?”

“报警。”陶运昌松开皮衣,看起来有些无力。谢立没反应过来,重复说,“什么。”

“报警。”陶运昌转过脸,神情严肃,却已经镇定。

他指了指皮衣冷静解释道,“这是陶建成失踪那天,所穿的衣服。”

14

开工的喜悦全冲散。

谢立站警局门口,给道士发信息要他退钱。嘴上烟才抽一口就被赶,只好捻灭了干等。方才录口供,大部分问询都来自陈美娟。好像了解陈美娟的一切行动轨迹,就能知道陶建成的生死,一条完整人命的下落。

谢立怎么就想不透,陶建成和陈美娟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儿的关系。况且连鸡都不敢杀女人,怎么就背上了重大嫌疑。

他晃荡一会儿,等来了一位高个子警员,见到谢立揽住他,往旁边的面馆拐。

“程宇你别拽,我还要等陶运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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