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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5 逃出生天(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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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她刚才那一番话是真的,否则她不会突然害怕、不会趁着还没被看见模样的时候逃掉……那他呢?他现在怎么办?

不出去是不行的;但是出去之后,他该怎么应对桌上那两个曾经是李伯斯和爱丽的东西?在他们发现自己的脸摘不下来的时候,他们会拿自己怎么样?

要真是一场幻觉的话,那可太好了。

屋一柳靠着门怔怔地发呆,浑身上下拎不出一丝勇气。他下意识地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觉得自己只要躲得够久,那么总有事情翻页的时候——直到砰砰一阵敲门声将他惊得差点跌下去,紧接着,门外响起了李伯斯的声音:“屋一柳,你没事吧?”

要是不去想他头发底下露出来的东西,那么他听起来与以往几乎一样。屋一柳瘫坐在马桶盖子上,喉咙像是被人卡紧了,半晌才挤出一句:“没、没事……”

“那就赶紧回去吧,”李伯斯紧贴着站在门外,说道。

屋一柳反复擦了好几次自己的冷汗和眼泪,浑身颤颤地站起来,打开了门。这个洗手间里没有任何窗户,他不能像电影里一样逃跑;除了跟着李伯斯回到餐厅里,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李伯斯把脸装回去了。不是完全严丝合缝地装好,而是随随便便、漫不经心地挂在面骨上,半只眼睛仿佛风里的小旗,在空气里来回摇晃。

屋一柳就像是一个死刑犯那样,被李伯斯押回了餐厅。餐厅里仍旧只有稀稀零零的客人,有的仍然正常,有的已经叫人不敢看了,但没有人脸上露出过任何异样神色。

刚才说话的那女人,年纪听着像是二十多岁;此时餐厅里与这个年纪相符、又相貌正常的年轻女客,只有一个坐在窗边吃饭的了。然而屋一柳在走过时,却发现她神色平静、眼眶也不红,他低头一扫,发现她穿的是一双白色凉鞋。

那年轻女客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朝他转过了头,露出了一张五官细致干净的脸。她的目光从屋一柳身上划过,落到了他身后的李伯斯身上,面部中央陡然开始下沉,眨眼之间就沉出了一个黑幽幽的深洞,洞内隐隐还有不知什么物质,像编织出来的一样纵横交错。

屋一柳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高烧时的病人,已经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了。

……隔间中哭泣的那女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回去的时候,爱丽仍旧在不紧不慢地吃东西——尽管他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吃”的,也根本不敢多看。她的脸仍然是整整齐齐的一个卷,摆在餐盘边上。

屋一柳忍住满心悚然,在椅子边上慢慢坐下了。他一眼也不看李伯斯,刚一挨着椅子边,立刻朝不远处女招待喊了一声:“我再来一杯热咖啡,做烫一点。”

“你不是不舒服吗,”李伯斯摇晃着眼睛问道。

“咖啡提提神,感觉好一点,”屋一柳垂着头应付了一句。他生怕自己只要扫上一眼对面两个东西,就会全吐在桌上,连说话时都不敢怎么张嘴。李伯斯“嗯”了一声,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事而没说话;就在这个时候,屋一柳余光里洗手间的方向,又走出来了一个人。

是个年轻女人,而那女人脚上穿的,正是一双平底黑色皮鞋。

原来她是转身逃去了女洗手间?

那女人在神思不属时,大概没料到有这么多细节都会出卖自己:她显然是用水洗过了脸,但鼻尖仍旧发红,鬓角头发也湿了,越发显得欲盖弥彰。

在她与一个服务员擦身而过时,那个服务员侧了侧身,给她让开了路。屋一柳的心脏几乎立刻就跳进了嗓子眼里:她不是自己的幻觉,她果然是真实存在的!

他必须得马上想办法从李伯斯身边逃走,可是逃掉之后,还怎么和她联系上?难道要躲在餐厅附近等她出来?她不会是骗人的,她低着头哪儿也不敢看的样子,简直就是屋一柳的翻版;她再怎么极力遮掩,那份紧张和恐惧都难以完全被抹去。

就在屋一柳心中渐渐开始热起来时,只见那女人埋头快步走到窗前穿着白色凉鞋的女人那一桌,坐下了。

他的心咯噔一沉。

白色凉鞋此时早就已经恢复了正常模样,冲她一笑,说:“回来啦?”

屋一柳只能看见那女人的后脑勺上下点了点。

那女人自然不可能和一个变形了的人出来吃饭。她刚才好像说过一句“没变的人什么也看不出来”……也就是说,她身边仍有还没变形的人,或者准确来讲,她身边有一个“她以为对方还没变形”的人。

“我们走吧,”隔着对面李伯斯二人,那女人的声音很含糊,按理说屋一柳应该听不见才对,他却确实听见了,好像耳力增强了似的。“我有点不舒服,我、我想回去了……”

他点的咖啡怎么还不来?

李伯斯的目光几乎已经要将他的头顶烧出洞来了。爱丽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放下了餐具,两只手都摆在餐桌上,好像随时在准备抓住什么东西。不可能,不可能,他们应该还没有理由怀疑他的脸不一样……

“你都没怎么动啊,”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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