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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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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在宫中,听人说太傅与夫人常做媒,想来身体自然是无恙,便想将太傅请进宫教导大皇子。”他收好纸张,又去浣笔,动作极其熟练。

司马晦躬身道:“行将就木之年还能得陛下抬举,是老臣之幸。定当竭尽所能教养皇子,为陛下鞠躬尽瘁。”

拓跋渊将浣笔水倒入一旁白瓷瓮中。

司马晦见状,又从旁边壶中倒了清水,方便他继续浣笔。

“佛奴同明慧在一处太久,学了她不少猪狗不如的习性。”拓跋渊望着渐渐染黑的水,声音清冷,“你既要教他念书,还要教他做人。三个月后,朕会查验。”

司马晦一惊。

长孙明慧是天子后宫唯一一名鲜卑女子,圣宠不衰。慕容夫人死后,又抚养了大皇子。倘若皇帝不再生子,那么无疑她会是将来的皇后乃至太后。

前几日司马晦也听到一些风声,说大皇子被送往徽音殿由陆贵妃抚育。因着此事事关皇储与后宫走势,并没有大范围传播。

眼下司马晦听他所言,像是对慧夫人颇有微词。看来之前传言慧夫人将会登上后位一事并不属实。

然而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要做的只是教好大皇子而已。

司马晦躬身行礼:“臣,定不辱命。”

拓跋渊收拾好了笔墨,同他一道出了东堂。

“佛奴顽劣,在贵妃手下倒是不占什么便宜,怕是会将气撒在你身上。只要不伤他脸,随你如何处置。”他补充道,“朕,信得过你。”

说罢,轻飘飘地向东阁门后走去,转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李遂意朝司马晦一拱手,急急地追去。

拓跋渊刚踏进徽音殿,便听得里面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陆银屏尖叫着奔来,直直地撞进他怀里。

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让天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怎么了?”他搂着她问。

陆银屏一抬头,小脸上还挂着两行泪。

见是拓跋渊,便咧着嘴哭道:“陛下……救我……”

话音未落,便见宇文馥捏着一只蝉跑来,嘴里嚷着「给我外孙媳妇儿看个宝贝」。

阿奴

陆银屏「嗷」了一声,尖叫着躲到拓跋渊身后。

拓跋渊觉得无奈又好笑,捉住了宇文馥的手道:“外祖,您不要吓到她。”

宇文馥瞧见是他,「嘿嘿」一笑,手一松,手心里的蝉掉到地上。

一旁的拓跋珣见了,赶紧捏了蝉远远地丢去外面。

陆银屏确认蝉已经被丢得远远的后,额头抵着天子的背,手抱着他的腰哭起来。

除了他俩第一次在式乾殿那天,还没见她这么哭过。

拓跋渊轻拍着她的手,低声哄着:“丢出去了……没事儿了……”

宇文馥看着他俩,正吧唧着嘴,不知道想什么好吃的。

“阿奴。”他突然出声,“你哄哄你媳妇儿,让她给我冰碗吃好不好?”

陆银屏嘤嘤地哭着,突然止了声。

阿奴?谁?

难道是……

她抬起头,然而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乌黑长发下莹白的耳根红了一片。

“咳。”拓跋渊轻咳了下,有些不自然地道,“您吓唬她,又要同她要吃的,哪有这样的理?”

宇文馥想了想,露出一副委屈难过的表情来。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蹬着腿哭道:“元烈有了媳妇儿就不要我了。”

陆银屏没见过这阵仗,也愣在原地。

见他又犯傻,拓跋渊开始头痛。

不过,头痛归头痛,他还是向理的。

“您这招对朕没有用。”他淡漠道,“贵妃一向孝顺,也好说话。您若是客客气气地跟她说,她定然不会这样。您到底是怎么惹她了?”

宇文馥转过身子继续哭。

陆银屏抓着拓跋渊的腰带愤愤道:“老爷子好不讲道理,摘了我的杏不说,还拿杏砸我!又拿那么大的飞蝉吓唬我……那么大的蝉吓死个人……”

拓跋渊搞清楚事情原委,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这就是您的不对。”拓跋渊对仍在地上耍赖的宇文馥道,“您同四四道个歉,保证以后不欺负她,再问她要吃的。”

宇文馥挣扎了不过一瞬,便又转过身来。

他望着趴在自己外孙肩头的陆银屏,吊儿郎当地道歉:“四四,是外祖不好,外祖以后不欺负你了,冰碗和荔枝冻奶能不能给外祖尝尝?”

话说到这份上,哪怕他态度不端正,陆银屏也不能跟他一个痴痴傻傻的老头计较。

“好吧。”她噘着嘴,不情不愿地唤来秋冬,命她给拓跋珣和宇文馥各来一份冰碗和荔枝冻奶。

这事儿算是搁下,只有陆银屏觉得委屈

拓跋珣想起这几日里她日日显摆着去鹿苑的事儿,狠狠剜了一大勺荔枝冻奶在她跟前绕了绕,然后一口吃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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