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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玄 第14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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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忧天,无数的历史经验都在证明君心难测。不要试图和君王讲感情,尤其是雄才大略的君主。在必要时,他们会比昏君更加冷酷,举刀时毫不犹豫,根本不会留情。

至于西原国是否会落败,郅玄也曾认真思考。最终得出结论,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却很小。

在这个时代,为君者不能躲避战争,更不能惧怕失败。哪怕是被夹在大国之间的漠侯,该强硬的时候也不会软,单纯以为他是个嘤嘤怪才是大错特错。

打定主意,郅玄抬起目光,扫视帐内众人,沉声道:“婚礼之后,下两国战书!”

以粟虎和羊皓为首,帐内卿大夫同时起身,郑重领命。

“先君时,东梁以诡诈手段夺我五城,玄立誓,必令其数倍偿还!”郅玄的话掷地有声,在帐内回响。

粟虎羊皓齐齐拱手,肃然道:“臣等誓追随君上,雪前耻,屠东梁!”

早春时节,北地尚且春寒料峭,时有冷雨飞落,东都城内却已是红情绿意,杏雨梨云。

不同于西都城和北安城,东都城内少见石料和夯土建筑,无论氏族、国人还是庶人都喜以泥砖建造房屋,再饰以各色颜料,在墙面和屋顶描绘彩画。行走坊间即被浓烈的色彩包围,初到城内之人都会眼花缭乱,有目不暇接之感。

城内两条主干道,可容三辆战车并行。

氏族坊、国人坊和庶人坊沿主干道修建,各坊之间有岔路分隔。

路旁挖有水渠,以坊为界,各自连通不同的河流水道,窄者不过半米,宽者能行舟。遇到夏季暴雨,大多数沟渠填满,氏族出入既可乘车也可行舟,堪称一幕奇景。

奴隶坊位于城西,大大小小的棚子木屋拥挤在一起,看起来分外杂乱。

坊内生活着大量奴隶,绝大多数都是衣衫褴褛骨瘦如柴。

拥挤的棚屋前是瘦骨嶙峋的孩童,全都赤着脚,身上裹着泥污,头上爬满了虱子。几个孩子四肢极瘦,肚子却鼓起来,因饥饿无法行走,只能在地上爬行,样子看起来十分骇人。

坊中几乎没有老人,大多数奴隶都活不过壮年。繁重的劳动和抽打在身上的鞭子过早消耗了他们的生命,很少有人能活到四十岁。

当当当!

坊外传来响声,是召集奴隶的讯号。

原本寂静的棚屋随之传出人声。

“发粮了,快!”

奴隶们争先恐后地冲向坊门,手里抓着残破的陶罐和木碗,拥挤在门前,奋力抬高手臂,等待洒下的粟米。

坊门紧闭,数个穿着麻衣的卒伍登上坊墙,脚边是未脱壳的粟和草籽,一边敲打着盾牌,一边呵斥道:“不许挤!”

另有数个卒伍分立在两边,见奴隶仍在拥挤,当场拉开弓弦,向人群中连射数箭。

箭矢飞出,惨叫声不断响起。

血腥味混入空气,人群迅速散开,地面留下七八具断气的尸体。另有几人未被射中要害,正捧着伤处在地上翻滚哀嚎,留下大量血痕。

奴隶们受到震慑,不敢继续拥挤。

卒伍这才放下弓箭,打开口袋开始发粮。

这座坊中的奴隶多是抓捕的野人,每隔两日能领一捧粟米和三捧草籽,省着点吃不会轻易饿死。

有三成奴隶坊关押的是夷人,他们不配吃粟米,草籽也是五天才发一次,饿死是常有的事。

卒伍用木勺舀粟,粟未脱壳,里面还掺杂大量石子,仔细挑拣出去,重量能少三分之一。草籽稍好一些,数量也更多,比起粟更像是奴隶们的主食。

发完了粟和草籽,卒伍大声宣告,后日起城外耕田,奴隶们早起集合,无论男女老少均要下田,即使是半大的孩子也不能歇。

奴隶们早就习惯这样的安排,没人出声,更没人敢反抗。

卒伍们十分满意,心情大好之下,随意丢出几个麻袋,立即引起奴隶们的哄抢。

看到坊内一片混乱,卒伍们哈哈大笑,如同戏耍一群猴子。

奴隶们全不在意,凶狠地争抢着装粮的麻袋。

不到片刻时间,麻袋就被撕扯开,残存在缝隙中的粟和草籽滚落在地。

几个孩子仗着身量小穿过人群缝隙,顾不上被踩到,在地上抓起粟和草籽,连同泥土一起吞进嘴里。

看到这一幕,卒伍笑得更加厉害。

“都扔下去。”其中一人道。

余下的麻袋也被丢出,马上引发第二轮哄抢。

相同的场景发生在不同的奴隶坊内,几乎每次发粮都会上演。

卒伍专为取乐,看着奴隶们像牲畜一样趴在地上,总是能让他们哈哈大笑。

奴隶们则是为了生存。麻袋里残存的粟和草籽不提,抢回来的麻袋都能缝补衣裳,哪怕抢到一小块也是万幸。

发完粮也笑够了,卒伍顺着梯子爬下坊墙,准备回去复命。

几支队伍汇合到一起,提起方才的热闹,又是好一顿大笑。

一个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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