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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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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令颐淡抿唇瓣……前几日状况频出时她还没动这个心思,倒是今日在茶馆里听到了些消息,她才正式动起这个念头。

虽说伴君如伴虎,可是赵忱临,实在是一块太诱人的跳板了。

寅溪山庄。

衡盏刚刚将前线战事情况一一道来,而后开始讲述有关嵇令颐的每日日常汇报。

他说话本就平铺直叙、寡然无味,再说些这种无聊的生活日常,简直能把人说困。

赵忱临隔着帷帐坐在锦椅上,姿态肆意地微微往后仰靠在椅背处,一手还抬在眼前拢着一本《论衡》,他眉目低敛,安静专注,仿佛一句也没有听进衡盏报的琐事。

可衡盏知道不是。

他奉命在暗处护卫,日日来报,主公一开始不满意他三言两语就概括完了,硬是让他从早到晚细细复述,稍有跳过便反问,他只能一板一眼地说这些无聊废话。

每日说完,主公的表情都看不出什么喜怒,只是下的命令却一日比一日奇怪矛盾。

比如要让嵇令颐觉得两个弱女子常住外面非常不安全,但是又不能真的让她不安全。

衡盏不擅长猜哑谜,回去与青麾一说才被点醒——

原来是吓吓她啊!

书页投下淡淡阴影,遮住了赵忱临的大半张脸,从衡盏的角度只能看到清冷如玉的下颌。

他看着手中书,姿态未变,眉眼不曾抬起,可也半晌都没有翻页。

衡盏安静地等着今日的新鲜命令。

“她没有别的动静?”

那书卷终于被合上,赵忱临手指弓起,将书按在桌上。

衡盏不明所以,他明明把嵇令颐遇事后的反应全部说完了,怎么主公还要问动静?他木讷道:“孺人需要有什么动静?”

赵忱临抬眼望来,迸射出漫不经心的冷冽寒光,书卷旁边压着一块润泽玉佩,上面的血迹已被他完全擦去。

他蹙眉执起来,握在手里反复把玩。

那是从叶汀舟身上摘下来、证明皇室血脉的玉佩,唯一让赵忱临记得带走的东西。

本也不是属于叶汀舟的,没道理挂在他身上。

门外忽然有暗卫通报求见,衡盏听出那是一同与自己暗中看护嵇令颐的弟兄,抬头看向赵忱临,见他微微颔首示意其进来。

那暗卫屈膝跪地:“主公,孺人方才已会账,又去城门校尉处打听了山庄的路,似乎是要前来应召拜见了。”

赵忱临手中把玩动作一顿,方才蹙起的眉漾开,只是那气息却陡然铮然凌冽起来。

先前各路人马三番五次在她耳边说自己受伤征召医官,可从未见她心急应召或是担心一二,日日吃睡安然仿佛要在那个破客栈住到地老天荒。而今日在茶馆打听到了一丝半点有叶汀舟的消息,这便立刻决定动身了?

盗窃抢劫讨债斗殴样样吓不到她,听到叶汀舟也许落入魏军手里吓成这样?等不及了要求自己去救他是吗!

赵忱临用力将那枚玉佩扣在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撞击。

他语气冰冷:“都出去。”

两人立刻告退。

屋内安静下来,案几香炉袅袅悠长,赵忱临长睫垂下,面无表情地盯了那枚玉佩一刻钟的时间,整个人透出阴鹜的空静来。

他心中冷笑连连……嵇令颐也未免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明目张胆地利用他,把他当做傻子。他先前给了她这么多机会她都不愿来山庄,难道现在上门还妄图见到他么?

他也要让她尝尝闭门羹的滋味。

寅溪山庄所在的丰阳山峰峦耸翠, 虽然像蜿蜒的蛇一样曲折行进一圈一圈开了道,可仍然有些坡度。它漫山遍野都是茂林深篁、密然高挺的玉竹,清风徐徐时摇动青玉枝条, 卷来高洁凌冽的竹香。

昨夜还下了一场雨, 山上越发湿滑难行, 雨水积聚, 嵇令颐不得不提前束马悬车放慢速度往上走。

她今日出行得非常早,渐月华收练, 晨霜耿耿之时路上除了零散的行人外寥若晨星, 荷香不知道她为何选择在这种连雾气都未消散的时辰就着急上山。

毕竟是不熟悉的山路, 两人为了安全轮流下马牵行,其中嵇令颐步行的时间更久,因为她今日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只见她手指捏着一个青釉长颈瓷瓶,沿途一路找寻过去,莲鞋一次次穿过绿雾朦光踩进泥泞的土里去接那漙漙朝露, 尽管小心注意着用手提着裙角, 可穿梭在林间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湿了裙摆。

她自小在山中长大,对于这种万物的馈赠格外有自己的一套心得:要选那些不挨挨挤挤能照到日光且通风的地方, 挑栽竹3年左右刚成年的翠绿秀丽, 兜住朝露的叶子自然也要新鲜且通体碧色无缺, 中心嫩芽还被她一一择去收在另一小瓷罐中。

那朝露基本只能一滴一滴收集,格外耗时枯燥,荷香原本见嵇令颐天色鱼肚白时就赶路, 以为她一改往日倦怠急着去找赵王,谁知还没爬多高就开始精挑细琢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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