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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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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自己能是陛下和皇后的孩子,不是因为舍不得嫡皇子这个身份,而是对他们有孺慕之情,希望他们——真的是你的父母,对不对?”

杨世醒看着她,没说话。

片刻后,他的神情变得温柔起来,舒眉展目,含笑凝睇她道:“知我者颖颖也。你总是如此懂我的心思,我真高兴能遇见你这么一个知心人。”

天家皇室间的亲缘情缘,竟能瞬息万变至此

阮问颖笑不出来。

她的思绪不自禁飘荡到多年前的一个夜晚, 还是幼童的他们在皇后寝宫玩闹,陛下虽嫌弃他二人叽叽喳喳,却还是配合地应了他们的要求,抄手抱起他们, 让他们伸手去摸挂在天边的圆月。

月亮在最后当然没有摸着, 但陛下命人打了缸水放在院中,让水面映出月亮的倒影, 又在缸里放置数尾金红小鱼, 和皇后一起带着他们赏景观月, 给他们讲各式各样的风雅古事、传闻趣谈。

那时候的他们,完全就是和乐融融的一家人。

且这只是她亲身经历的, 还有更多、更多发生在杨世醒身上的事, 她或许不曾知晓,但都切实的存在。

比如他能写得一手与陛下相差无几的好字, 是因为陛下手把手地教过他, 和他一起练笔。

他骑的第一匹马、射出去的第一支箭,也都是陛下亲自带的他, 远远在齐大人成为他的少傅之前。

还有皇后, 虽然安平长公主曾说过,她对杨世醒教导不及,但阮问颖真心不觉得皇后做得有哪里不好。

她会记住杨世醒的喜好,会因为他的一句话送出珍藏多年的棋谱,会在生病时守在他的榻边……对他一向有求必应,从来没有沉脸的时候。

诚然, 在某种程度上, 皇后对他是宽仁了一点, 缺少严苛, 可阮问颖并不觉得她是因为知晓杨世醒不是自己亲子而怠于管教,乃是她本性如此。

一个素来和颜悦色的人,怎么能指望她在面对孩子时性情大改,横眉冷目呢?

所以,在阮问颖的心里,陛下和皇后都是倾尽了心血来培养杨世醒的,世间没有哪对父母做得比他们更好,包括她的双亲,也同样不及。

而杨世醒对帝后二人也十分的崇敬仰慕,充满孺慕之情,即使会时不时向她抱怨陛下又给他分派了什么麻烦事,也不是在真的感到不满,而是随口一说的闲话。

对皇后更不用说,得了什么新奇物都会拿过去给皇后一观,底下新上贡或御膳房新研制出来的吃食也会送去一份,还曾多方搜寻古手遗失的棋谱,整理成册献上。

如此美满的一家三口……怎么可能会是维持多年的一场骗局?一个泡影?

阮问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至于杨世醒,他虽然在面上表现得淡然,好似对这一切浑不在乎,但心里肯定怀有与她相似的想法,要不然不会在过去给出那么一个猜测,认为自己是帝后的孩子。

他一定……期盼着陛下与皇后是他的亲生父母吧。

回想着这些年来杨世醒与帝后间的种种,阮问颖的心情格外沉重。

她为他感到难过。

反倒是杨世醒缓缓笑了,伸手轻拍她的脸颊,道:“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你这么早苦着一张脸做什么?”

她一愣,含起一丝不解与希冀地看向他:“还没有?”

“是啊,你娘在密函里写的都是她从你祖母那里听来的,不是她的亲身经历,如何能确定真假?”他道,“你祖母告诉她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你祖母以为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阮问颖怔了一会儿:“可是……祖母她没必要骗我娘,她也——至少她让一名——”

她把“歌女”二字咽下,不管杨世醒到底是谁的孩子,也不管他在不在意这两个字,她都不想让他感到丝毫的难受不适。

“至少她让一名女子去接近信王,使那女子怀孕的事是真的。要不然她从哪里得来一个孩子?我娘也很容易从信王处验证这件事的真假。”

“那又如何?你不要忘了,我们曾经讨论过,当初遭到张氏毒手的可能不是皇后的孩子,而是那个从宫外被抱来的孩子。”杨世醒道。

这一点提醒了阮问颖,在皇后生产当天,心怀鬼胎的人不仅有大长公主,还有张氏。

而她的母亲在密函里只写了皇后诞下的孩子窒息而亡的事,没说具体的前因后果,不知是不想多费笔墨和他们解释张氏的事,还是本身就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陛下。

一如杨世醒所推测的那样,安平长公主把真定大长公主的计划告诉了陛下,陛下虽然让其不要多行举止,本身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态度,但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在皇后生产当天,他一定会派人严加看守,注意一切动静。

阮问颖不清楚宫中守卫,但她见识过含凉殿的把守,称得上铜墙铁壁,还没有算上她看不见的、居于暗处的岗哨。以杨世醒一人就能做到如此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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