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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仇家当前怨难消(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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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最后一车汾酒全搬下车,湘君完成了那太监交代的事儿,柳蒔松把她带到这儿来吩咐完差事,大概是早她一步折回去了,并不见他的人影。

还以为能稍微歇一会儿,不料那太监又命她去给眾官员送酒去,湘君微微抬眼,那人扬起下巴,趾高气昂的指着脚下的酒罈,「还楞在这儿做啥?快送进去!」

「是。」湘君低头,不费吹灰之力的提了两罈,不敢再有二话。

从皇后、公主身边伺候着的红人,只因为一个失神而立刻被拉来一旁做粗活儿,还真是云泥之别。

湘君一身青色官服在宫女与小太监之间显得特别突兀;眼前所见,能受邀来参加春宴的官员,少说也是朱红官服的六品官,像她品秩低下,只因跟对了主子才能踏进这儿,更甚者还随侍在皇后、公主身边,直道是几世修来的福份。

也因为着青服者在眾人面前如此稀少,有心人要找起她来,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司徒勒大老远便瞧见她两手各提着一罈酒,想也不想的就快步上前,见一旁宫女、太监甚多,是也不好表露得太过亲近。「你!拿过来!」他指着湘君,板起脸孔来低吼。

湘君楞住,在对上司徒勒那俊朗的浓眉大眼后,阴鬱神色终是开朗几许,她迎了上去,司徒勒将她带开一段距离后,才终于露出关怀的笑脸。「终于找着你啦!」

他作势要接过酒罈,却给她闪开。「司徒公子乃是受邀前来,怎好让您提酒?还是给我拿为好。」

「换成官服品秩我也没高你几等,纯粹就是巴着爹娘的福分罢了。」司徒勒不由分说地抱过一罈,湘君没法子,只能点头称谢。「你怎会到这儿来?」

见湘君低头不语,他只得猜测道:「莫不是在娘娘、殿下跟前犯错啦?」

「嗯,一点小事,不好讲来给司徒公子心烦。」湘君柔柔的一堵,却是准确无误的止了他后续的问话。

「什么心烦不心烦的,太见外了。」司徒勒凝望着她低头不语的温厚笑顏,微微伸出一手。「既是犯了错,还未得二殿下吩咐前,你打算怎么办?」

湘君提着酒入桃林,只是为了忙活儿,是也没想这么许多。「那儿有活就往哪儿去……若不是遇见司徒公子,湘君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活儿横竖都有人做……不如咱们回殿下那儿探探去?」

湘君张了张唇,「也好。」

司徒勒带着她回到御座前晃了一圈,意外发现那儿几乎人都走光了,连柳蒔松等人也不见。「欸!奇了……二殿下呢?」

湘君没料到会是这般光景,算来被遣开之后,也过了好些时候,眾人到处赏花游玩,或者是在桃树下席地而坐唱着歌,一派间适的,纵然是皇帝、皇后亦不会待在原处乾坐着喫茶。

「这下糟了……」御林苑大得很,要找个人谈何容易?司徒勒没法子,转向湘君提议道:「要不你先到燁卿那儿探探去?或许二殿下跟他在一块儿。」

在昇阳侯那再度扑了空,为免尷尬,湘君留下一罈汾酒,直道是替他们送酒来。

「敢问夫人,燁卿去哪儿啦?」还好有司徒勒,由他来探问谷燁卿的下落最为合适。

「御前敬酒时,皇后把燁卿给留在二殿下身边。」谷夫人说起儿子去向是一脸愀然。「哎,燁卿的腰伤还未好全,就不晓得公主又要抓着他做啥去……」

聿珏的骄纵性子人尽皆知,谷夫人爱子心切,莫不是还怕聿珏欺负谷燁卿?

司徒勒陪笑道:「夫人放心!二殿下与燁卿感情好得像手足般,在一块儿没什么好担心!」

「若是真手足那倒好办!就怕娘娘一时兴起,把燁卿跟二殿下给兜在一起……」那兜在一起说得简单,却不是害怕着皇后乱点鸳鸯谱来着?

「既然知道他们一道那好办,我俩找找去!」司徒勒又是一笑,想也不想拉起湘君的手来,「走,我陪你找他们去,正巧我也有话要对燁卿说。」

藏在袖里的手给他勾住了,湘君像是给火烫着般的缩了回来,司徒勒吃惊地望着她;两人一时尷尬,她訥訥的喊了声,「司徒公子……」

「抱歉,是我唐突了!」司徒勒歉然道,「走这边。」

儘管觉得司徒勒这回是热心过了头,到底是个熟人,湘君还是很认份的同他一块儿走。

「你方才都在外头搬酒?」

「嗯,柳公公怕咱又衝撞了哪个贵人,于是遣我去那儿做点粗活,权充是冷静冷静。」

「衝撞了哪个贵人?」

湘君对上他探问的眼,唇角掀了掀,「噯……说白一点儿,是梅相他们。」

「你一个在二殿下身边当差的,又怎……」司徒勒忽地收了口,梅孟晁一家在朝中势力极大,再加上长公主刻意拉拢,春宴里头有泰半都是他的门生或是与他交好者,谈论此话题极易惹出事端。

更何况,他对湘君之所以为何能进宫当差的细节,也并非一无所知。

「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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