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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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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脖子上的项链,脱下身上的礼服,卸下面容上的遮瑕,将所有非必要的累赘都一一舍弃。在暖黄色的立架灯的照耀下,徐小云脸上的雀斑分外明显。她弄不清这些斑点,究竟是先天生长的,还是后天长期暴晒而得的。可能两者皆是因素。

这一张素净朴实的方圆脸,居然会与“漂亮”沾得上边?徐小云将信将疑。她回想起裘瞻博在讲述与自己相识的过程,嘴角从始至终都是勾起一抹恬然的笑意。他对她好像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想,这一对爷孙可真像。不仅是行为举止,连同眼神语气都有四五成相似。难怪在当时,那群人要看丈夫的眼色。

站在一位大人物的身侧,就意味着聚光灯会时刻照在头顶上。习惯孤独的徐小云对此感到局促,好似生活在暗处的老鼠被人揪上台表演杂耍。她扭头,看向铺在床上的小礼裙,伸手抚摸它的柔滑的面料。

她有一个小怪癖。凡是未知之物,她会用手去感受它的质感,如同感受人体表皮层的肌理。裘瞻博还不知她经常潜进他的衣物间,拉开衣柜的推门,一边嗅索衣物上的气味,一边抚摸布料的纹路。因此,在她身心放松之余,指头总会不自觉地摩挲起来,随手可触之物,皆是她的人质。

那一点瘾又犯了。徐小云躺到床上,把礼裙蒙在脸上,随着重复的一呼一吸,将留有裘瞻博的香水味吸进胸腔。她与他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所以沾着气味,不足为奇。但是那个女人也与丈夫坐在一起,那么她是否也会像她一样是个瘾君子呢?

倏尔,有人敲门。徐小云拿开蒙在脸上的裙子,扭头看向门那边。门外传来一声亲切的呼唤,而屋里的人置若罔闻。她神色平静,因为是她故意把卧室的门锁了。她不想看到裘瞻博,却不知道这种行为,正是把在老宅所受的怨气,作为一种无处发泄的方式。好比,坏脾气都留给最亲近的人享受。

这是坏脾气吗?这当然不是。徐小云不是傻子,她只是沉闷。扪心自问,她的确是在责怪当众人嘲讽自己的时候,裘瞻博却选择袖手旁观。可是,她能指责他吗?他娶她的目的,不就是用来气那几个恨他怒其不争的长辈们吗?她不能拆了他搭建的舞台。

徐小云发觉门外没有声响了。届时,她才下床,走出卧室。漆黑的走廊没有亮灯,所以从收藏室的门缝里透出的一道旖旎的光线,才会如此引人注目。她脱下拖鞋,赤脚走在微凉的木地板上,一手摸着墙面,一手捂着胸膛,屏息凝神地克制心跳和呼吸的轻重度。

她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小偷。她轻车熟路地躲在门侧的暗处,探出一只澄净的眼睛,窥见屋里的男人。裘瞻博背对着她,好像是在牛皮纸箱里翻弄着东西。一个问题如同一把锤子,猛然击向徐小云那豆腐状的脑仁——是他发现了吗?发现她在很久之前,就开始不守婚姻规则了吗?

徐小云没有等到丈夫的质问,因为他最近忙得不可开交。除了晚饭同桌吃了两次,其余的时间,他们几乎没有接触。裘瞻博即便回家了,也是在深更半夜。这段时间,家中的鬼魅不见了。她没有在别墅里看到有关莫莉遗落的任何物品。她想,估计是潜意识里害怕裘瞻博发现什么,所以她的眼睛就屏蔽了那些虚妄之物。

安宁的日子没有过去多久。一块石头开了悟性,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使她想入非非。又是一个丈夫未曾归家的晚上,徐小云端着一个大铁盆,嘴里嗦着方面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电视机里看到裘瞻博的身影。她突然想起丈夫说到外地出差……

噢,原来是和曾小姐出差了。徐小云想想也是了,曾令姿与丈夫相识多年,既能充当门面,又有实际能力,这样的女性站在裘瞻博的身边才是相得益彰。且看看穷酸的她,只是一个吃泡面的蠢蛋。她根本派不上用场。她将盆里最后一点汤水喝完,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丈夫是否如他所言地按时归家,在等待相同的每个夜晚,徐小云穿着他的棉麻长袖衫,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她的卧室开着门,留着灯,就是一种请人入内的暗示。裘瞻博回到家中,已过午夜十二点。他本可以隔日白天回来,但是,心底的焦灼让他在酒店的床上翻来覆去。最终,他作出一个决定,也就花费十秒的时间。他收拾行李,乘坐最快一般地飞机,顺利抵达上海。

一楼的客厅充满着寂寞的味道,裘瞻博不想在此待太久。他把旅行包扔在脚边,随即朝楼梯走去。他沉稳的步伐,略显急促,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验收成果。一走进妻子的卧室,他就感受到扑面而来属于妻子的味道。她的费洛蒙仿佛无形地流窜在房间的各处,如同天然气,遇上他这一点要命的星火,欲望瞬间一点即爆。

如愿地见到妻子的睡颜,裘瞻博不禁赞扬一句机长的驾驶技术。他用手背轻抚她呼气时微微张开的嘴唇,便发现她脸上的雀斑深了一点。他和她说过,出门要擦防晒霜,或是带一把遮阳伞。他知道她出门应聘,肯定是东奔西跑地各处去,却又图方便,觉得防护是多此一举。

裘瞻博用一只手抓住后颈的衣领,向上一拉,轻松脱下上衣,接着站起身,褪去长裤和袜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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