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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世者(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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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哲瀚]

学校到社会之间有个鸿沟,经歷后才明白,刚撞入职场时,心里是不踏实可是怀抱希望的,总想要做点什么。

后来发现一事无成。

那时,我二十五岁,在名为「职场」的炼狱刚开始翻滚三年。

「我回来了。」进了旧公寓家门后,我对着鞋柜说。

没人在意我是否回来,我知道。

父母永远都在吵架,每天每天,越吵越兇,越兇越要吵,从客厅到厨房,厨房到各自的房间,到父亲般离这间公寓,还是能吵。

已经搬出去的父亲,偶尔会回旧公寓,而母亲也总能逮到机会,对回家拿点衣物的父亲咆啸,为了一些琐事,像是保险、股票、土地、奶奶的遗產金……

「对啦!什么都你们家的,我拿过什么?这烂公寓我头期款也是我付的,月缴贷款也都是我在缴,你做过什么?蛤?你妈保险金我连看都没看过,你好意思在亲戚面前到处说我间话?说我想霸佔遗產?」母亲目眥尽裂,两手在空中像乐队指挥地狂暴挥舞。

「说够了没?谁说你间话?谁敢说你间话?你这模样跟神经病一样!还有你搞清楚,当时就讲清楚了,你缴房贷,其他生活开销全部都我来,我付的可没有比你少!你最好搞清楚这点!」父亲反击,「更别说当初生意失败……」

我用最快、最淡定的方式,越过客厅,走入房间,关上房门,锁上,试图想切断与这个家的所有联系,可惜隔音不够好,耳朵不能像眼睛一样说闔就闔,他们吵架的字字句句还是能塞进我耳中。

在我戴上耳机的最后,听见母亲吼着。

「你就跟你那废物儿子一样,一把年纪了还在家啃老……」

天知道我有多想逃离这个家。

电脑萤幕忍不住点开社群软体。我的心情是已瘫的尸体,深深在谷底,连痛都毫无感觉。指尖是大脑的叛徒,它悄悄地点滑着,过去与女友的对话纪录。

过去十年的对话纪录。

从甜蜜,到冷淡,到已读不回,到不读不回。

最后讯息都只剩下我的自言自语。

「嘿!雅英,我升官了喔,是不是该为我庆祝一下?」

「我说雅英,你也失联太久了吧?最近还好吗?」

「雅英,前阵子在路上看见你,你看起来气色很不错呢!」

「雅英可以……回我一下吗?」

我的文字留言,像是扔入没有底的垃圾桶中,不读不回,是雅英最后的回应。

即便我已经卑微到尘埃里,也唤不回她曾经的热情。

就算戴着耳机,彷彿也还能听见,房间外吵着火热的父母亲,我又将音量在开大声一格。

毫无意义的人生,到底尽头在哪里?

音乐咚咚作响,撼动耳膜,我闭上眼,背脊向后一摊,关上世界的灯。

「喂,梁哲瀚,我们以后如果结婚,你想住在哪?」

「住在离工作地的地方吧?我不想上下班挤交通车。」

「喔?你不会想住家里?」

「当然要搬出去住,我爸妈感情不太好,每天吵架我都快发疯了,难不成你要找你一起来『旁听』吗?」我翻了个无奈的白眼。

当时的我仅仅二十二岁,大学毕业生。

「你意思是?搬出去住吗?」身旁的温雅英扬起双眸看我。

「结婚不就是应该要『搬出去住』吗?」我挑着眉反问。

「『搬出去住』在我们买一个房子?」

「温小姐,你今天问的问题怎么都这么好笑!当然是买的嘍!」

那时,未出出社会的我,信心满满。

「哈,好,买一个家,就住我们俩,听起来好甜蜜喔!」温雅英双手抱起我的胳膊,左右摇摆着。

「当然啦,可以的,我女友这么可爱,赚钱再困难,也不算什么,嘿!」我笑着微低头头对她说。

「说的好像我都不会帮忙一样。」温雅英一瞪,「老娘也不是乖乖在家等你养的好吗?是我们一起努力,一起赚钱生活!」

「是女友大人,一起一起。」我笑着说。

我们从大学开始交往,在差不多的时间一起毕业出社会,也在差不多时间一起找到了工作,那时的我们还有着美好的幻想。

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然而我们就像游戏中,初出茅庐的小剑士,走出校园后,被名为「生活」的怪兽,以悬殊的等级差距,压着打入了深渊。

开始工作的前五年,是疯狂碰壁期,我跟雅英各自分奋斗着,这头工作几年,又跳槽到另一头,另一头做不满意,又再跳槽到其他地方。

「我们要不要先结婚算了?」有天雅英问,她搅拌着眼前的咖啡,若有所思的说。

「结婚……」即便有点错愕,我还是把这错愕先放一边,因为我脑海中还反覆搅和着工作上的杂事。

刚应徵上的公司,栗子头老闆成天想要提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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