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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桓生有时候觉得自己反射弧挺长的。

疑问似墨滴入水,卷云滚滚,可直到清水黑尽他才反应过来,说是反应,也仅代表问题已顺利抵达大脑,其中深意仍在脑壳里翻滚,没翻出一个形状来。

好不容易有了眉目,出口的却是一句:「什么处得怎么样?」

「不要装傻,我看你跟贺小铃感情挺好啊,今天还在会议室里偷偷讲话。」

「明明只是很普通地在讲话,是前辈你心术不正。」他嘀咕。忆起贺铃专注挑花的样子,失落感顷刻纠结成团堵在心口,语气也有些闷闷不乐,「而且她说不定有对象了,随意乱凑对会给她造成困扰的。」

常易霖被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呛着,剧烈咳了几声,「贺小铃什么时候有对象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哪能有什么误会,她还买了花要送人呢,我亲眼看到的。」

「送花又不代表在交往,你是不是傻!我今天买了花送你,你就认为我们在交往?那只是因为你菜味太重我才买花过来看能不能把你变香一点啊!」

常易霖言罢默了数秒,一股不适随反覆咀嚼出口的话油然而生,他脸色铁青,摀着嘴虚弱道:「这就是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吧,不小心想像了下给你送花的情况,有点噁。」

季桓生无语。他本人都还没来得及嫌,常易霖就把整齣戏演完了。

「那是前辈当时没在现场,送家人或普通朋友绝对不会是那种表情,你要是见了肯定也会明白。」

「讲得很了解似的,明明是个零经验的大龄青年。」常易霖嗤笑一声,双手抱胸往后靠上椅背,和缓了语气,「我也就是八卦一下,这种事还是要看你们年轻人的意思,但依我观察,贺小铃对你确实不太一样,她是个跟谁都处得来,却也把心思藏得很深的孩子,能明显看出她对一个人上心这是第一次。」

服务生将餐点一一送上,五顏六色的珍饈美饌摆满桌子,常易霖大手一挥朗声叫他放开了吃,那景象堪比刚满载而归的山贼头目开宴庆祝。

季桓生举筷,看似因菜色多样无处下箸,脑海里满是刚才的对话。贺铃对他的态度他并非毫无所察,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每次见面他都能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不同于对他人时的热情,以及在无意识间由她主动拉近的距离,且她几次看似天真无邪的发言,细品之后总觉得别有深意,贺铃能成为法医师候补智力水准肯定不差,在北检署内外与眾人的应对进退也绝非不諳世事与她对视时,总能在其中望见,那些话与其说是无心之言,更像是刻意为之,一步步诱他走入圈套。

乍听之下贺铃似乎对他真的有意思,只是每当他望着她盛满星辉柔情的眼眸时,总有股不清晰的情绪在那双深邃底下浮动,儘管没有证据,但他认为贺铃表现出来对他的好感,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想透过他达成其他目的的事实。

在她视线尽头的人并不是他。

饭后两人没着急着走,一面消化一面间聊,常易霖甚至又点了一份甜点吃,直到九点餐厅准备打烊,才心满意足地去柜檯结帐,离开前季桓生看了眼桌上被一扫而空的碗盘,除了佩服还真不知能作何感想。

走在前方的常易霖双手插兜信步而行,用口哨吹着不知名的曲调,心情极好的样子,看来刚刚一顿破千的晚饭已将今日的怨气与疲劳给去了大半,虽然他很怀疑这样大吃大喝是否真能实现前辈所说的促进健康,但在排忧解气方面确实效果拔群。

季桓生到家时父母早已就寝,两人都在家用传言版上留了话,明日因各自工作缘故会晚回家,让他若是没有加班也要记得在外面吃晚饭。

父母不同于他都是民间企业的员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如今虽位居主管职仍时有需加班处理的事务,行程极不固定,于是几人就习惯在传言版上写下近日预定事项。

但最初开始使用传言版,是多年前父母还处于事业上升期时经常会拜託季桓逸在放学后跑腿,早上将需要的採买物品、缴费帐单或邮寄信件写成便条贴在大门上,季桓逸出门前就能看见,颇有早期打工布告栏的感觉,只是后来觉得重复作业可以用更环保的方式替代,季桓逸才决定买个小白板回来掛在餐厅里。

方法一直沿用至今,小白板因被反覆书写擦拭而不再洁白,发想者却已不在;属于季桓逸的书写空间始终被留着,却不会再有人填上文字。

季桓生在自己的位置填上日期与事项后,又在白板前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洗漱完,才终于觉得卸下了整日的疲惫,他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发一边踱回房间,拿起被晾了一天的手机确认讯息,儘管还没看就知道大部分应该都是广告或新闻推播。他拉下排满讯息图示的状态列,迅速扫过后逐笔滑掉,直到一个标题吸引他的注意才及时停下将要动作的拇指。

——高学歷女神李盈盈竟有公主病。

他惊叹,人红果真是非多,前阵子还看见报导说她姿色过人魅力无边、在戏剧上多么有天分,演艺圈错失人才云云,现在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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