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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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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他在说什么,过了会儿才反应迟钝地想起来,认真回了句,“大夫。”

还知道叫大夫……

他看着她那小小的身子,估量他的年纪,瞧着像两三岁,但说话办事看起来要大一些。

他问了句,“你多大了?”

谨姝摇了摇头,她并不知道,她离家已经很久了,以她这样的年纪,还是个小姑娘,能活下来已经很不易了,旁的事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李偃没有多问,他时时刻刻警惕着那些人再寻过来,但却再没什么异常了。

期间大夫又来过几次,那大夫年纪有些大了,但却是很仁善的一个人,只是大约瞧着他不像好人,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谨姝没有钱,她每次去抱一筐红薯过去,那年里崖城遍地是红薯,粮食收成不景气,只红薯疯一样的长,并不怎么值钱,但大夫也没嫌弃过,大约是看她可怜又可爱。

这里是江东崖城,离汝南很近,属于靠近汉中王城的地盘,那些人不敢多逗留,那时候汉中虽然已现衰败之相,但尚且还有威慑力,江东内部动乱,汉中还时不时下令斥责,只是多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看不过去派兵镇压一下,那些年外夷倒是没闲着,整日在边境骚扰,搞得朝廷焦头烂额,江东那些小侯小王的闹腾,皇帝没空去理会。

李偃在崖城养了大半个月的伤,都是谨姝在照顾她,她发现这个年纪尚幼的小姑娘,竟然是独身一人的时候,不由觉得惊讶,谨姝给她的感觉很干净,虽则年纪尚小,但身上却有一股随遇而安的气质,他问过她是哪里人,她说不知道,但知道家里有很大的院子,但很少人,有母亲,还有嬷嬷,母亲不喜欢她,经常不理她。

她说门前有棵槐树,春天的时候会开白色的槐花,有个哥哥经常帮她摘槐花。

她说房子后面有条小河,河里有虾,还有鱼,有一种红色的鱼,不能吃,泥鳅很大,水很浑浊,下游有一段分流出来的支岔很清澈,很多妇人在那里洗衣服。

她说卖糖画的老头会在傍晚从她们家门口经过,但是没有人给她买。

……

她记得很多琐碎的东西,有些事情说得还很离谱,听起来就像是小孩子的言论,做不得真。

他问过她:“知道家乡叫什么吗?比如这里,是江东,崖城,往西面是汝南,往北是大关……”

她摇了摇头,两只眼睛里写满了茫然。

大约是真的不知道,或者说从未听人说过。

从她的描述来听得出来,她家境应当并不算差,只是她在家的处境大约并不好。

至于其中曲折,从她那颠三倒四的描述里,他是无从猜测了。

她经历倒是蛮丰富的,听她说应当是被家里辇出来的,是那个她印象里并不太理会她的母亲把她撵出来的,说她本不该活着,又说叫她一直走,莫停留。

她身上带着不少的盘缠,确切是一直走了,中途遇见过驼商,遇见过一些奇奇怪怪她自己形容不来的人,她跟过很多人走过,吃饭靠施舍,被卖到过布料铺子做苦力,她偷偷跑出来的。也差点儿沦落到奴隶市场,她给他看身上的伤疤,背上有好多的鞭伤,被抽打出来的。

不过即便如此,他觉得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恩赐了。

只是确切他也觉得她有些可怜了些。

“福大命大,将来富贵无穷。”有次他调笑他。

谨姝眨着眼睛看他,似乎并不能理解这是何意。

一个月后他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是不太利索,听说静安候因事被押解进京了,他的那些部下走的走散的散,封地亦换了新的侯爵。

他着急知道兄长的家眷怎么处置了,兄长尚且留有一妻,兄长死的时候,他的妻应当快要生产了,这么些年过去了,如若生下来,小孩大约和谨姝一样大了。

那是兄长留下的子嗣,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应当挑起重担,为她们撑腰的。

他走的那天,谨姝跟着她,他走一步,她跟一步,他扭过头去看她,她也看他。

他倏忽就笑了,“怎么,还赖上我了?”

谨姝为何会睡得如此香甜?那得从昨晚吹了灯说起。

李偃习惯睡在外面, 所以她爬上床的时候还是往里头去。

看不清,小心翼翼的,怕踩到他。

平常睡觉的时候,自然有稚玥和涟儿在旁边候着, 她睡下了, 才有人帮她吹了灯,稚玥会在暗处放一盏小油灯,昏昏的, 不怎么亮,睡着的时候也不会影响什么,晚上起夜不会太黑看不清。

涟儿若在屋里陪着, 总怕那油灯味道大熏着他, 总是吹熄了,但若她晚上有些动静, 涟儿会第一时间掌灯,那丫头跟狗似得,耳朵灵得很,还总是能精准地能辨别出来她是翻身还是要下床。

有时候她还觉得蛮好笑,心想若晚上自个儿做些什么, 那丫头都支棱着耳朵听说,想想还怪难为情的。

昨夜里她原本在等郑鸣凰,她在假设郑鸣凰和抱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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