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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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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姝混混沌沌的,方要睡着,涟儿便匆匆忙忙下车了,她不由心里微微带着些许埋怨,好端端的,怎么他突然又要上马车。

待侍女们都下去了,李偃便翻上了马车,解了披风扔在一侧,侧身进去,在谨姝旁边坐了下来,握她手,果然冰凉,不由道:“竟娇气至此。”

被他说了一句,谨姝也不高兴了,微微赌气说:“自小如此,我也习惯了,夫君也不必特意来瞧我,没道理又怪我去。”

李偃便笑了,“我何时说我怪你了?”

说完把她揽过来,抱起搁在自己腿上,将她按在自己胸膛,“不是困了?睡罢!”

被他这一闹,哪里还有睡意,且他浑身铁铸似的,硌得她身子疼,哪有涟儿好睡。

但他这般好意,她又不好推脱,伏在他胸口,半晌了还忽闪一双美眸,倒是比方才还要清醒了。

李偃遂勾她下巴,“你诚心逗弄孤?”

谨姝不知被戳中了哪个笑穴,趴在他胸前咯咯笑了起来,眼角含泪着说:“夫君我睡不着了。且你身子实在硌得慌。”

如此言辞恳切地嫌弃于她,使他觉得分外不痛快,眉目都蹙到了一起。

谨姝恐他着恼,忙抬头亲了亲他下巴,笑道,“夫君莫生气,阿狸心里是高兴的。”

李偃眸色深沉了许多,轻哼了一声,心底终于觉得熨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半夜想吃火锅想得码不下去字……→_→

谨姝后来还是靠着李偃的肩膀睡着了,因着昨夜俩人胡闹到后夜,早晨又起得早,她其实脑袋一直不大清醒,又隐隐作痛,刚刚在做针线活,颇费心神,这会儿和他说了会儿话,不知不觉就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也未放她在榻上,一直揽着她,闭目养神。

谨姝这一觉睡的黑甜,是以李偃觉得匪夷所思,他好似从未睡过这样踏实过,便是他拍了她两下的脸,她也只是微微蹙眉偏过了头。似是不高兴,还伸手轻拍了他一下以示抗议。

他一面觉得好笑,一面竟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再叫她,亦是不忍心。

他想起她小时候,那时候她多大?他也不大清楚,小小的一团,晚上睡的时候也喜缩成一团,像猫儿一样,醒时又很凶,动不动就满身防备地竖着一身刺,有一回他半夜给她掖被子,她抓着他胳膊就咬了一口,两只眼圆怔怔地望着他。

他那时也觉得好笑,心想她究竟曾遭遇过什么,防备心这样重。

后来他就给她起名叫阿狸。

狸,山猫。

后来,她好似完全信任了他,会守着灯等他,夜里冷得受不住会往他身上靠,饿的狠了也要留一些吃食给他。

他记得他送她走那天,她哭得撕心裂肺,从山上一路追他追了二里地,任他如何赶都赶不走,他走得快了些,想甩掉她,她亦走得飞快,摔倒了,还急切地往前爬了两步,膝盖手肘都磨破了皮。呜咽声悲痛得仿似失了亲爷娘。

奶声奶气地叫他,“偃哥哥,你不要阿狸了?阿狸往后听你话,如若你嫌弃我吃的多,我以后便少吃一些。”

他无奈回了身,复又背她上了山。

反复跟她保证,我以后会来接你的,现在带着你,我们两个都活不下去了。

他举手发誓:真的,我何曾哄骗过你?到时我娶了你,似我父亲娶我母亲,从此你便再不必离开我了。

那时为了哄她,什么屁话都说了。

她拾他袖子擦了擦泪,终于似懂非懂地点了头。

……

如今好歹算是还了愿。

……

李偃回过神来,拿指腹蹭了蹭她脸颊,轻哼了一句,“如今我来接你,可恨你倒是忘了我。”

谨姝还是没醒,她在做梦。

先是梦到前世,柳姨娘的房里,昭慈姐姐低着头不语,姨娘指着她脑袋数落她,“一个抱来的丫头,都比你强。现下要是嫁了江东王,日后你定拍马也难及。我怎生了你这样没出息的女儿?”

昭慈抬头瞧了眼母亲,又转过头去,似是在出神,眼神虚虚地望着窗外。

姨娘又把她脸掰回来,“我说你,你听见了没有?”

昭慈有些无奈地笑了一笑,终于开了口,“母亲,这些年你争来争去,又争到了什么?清醒一些罢!”

姨娘被戳到了肺管子,气得面颊通红,她因着出身不好,总也争不过谨姝的母亲温氏,原仗着年轻,滋味新鲜,留得叶邱平在房里流连,便觉得往后去仗着恩宠也不比正妻差,委实是她年轻天真了些,叶邱平无论纳多少的妾,对正妻,始终存着几分敬意。

如此他容得下他妻对他管三道四,便是骂他几句,他也是认的。她却不同,恩宠不过一时,也是要费尽心思才挣得到的,日日唯恐说错话。温氏若得不到恩宠,却至少是这府里的主母,她若没了恩宠,就什么也没了。

她两个女儿,大女儿行二,自小认到了温氏膝下,如今待温氏比待她要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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