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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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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源进再一次展现他的神力,以三根手指头叩在领带活结上防领圈缩小勒伤自己,腰上使力将上身挺直,不过是两脚各往后退了一小步,就将我拉离椅面紧靠桌面的拖行了半公尺之多!

我使用的办公桌也是父亲当初订製的,一体成型,杉木的材质十分地沉,宽大的桌面气派得像单人床,我骨头重、身高算高,看起来不胖不壮却有七、八十公斤,可范源进单靠套在他脖子上的一根领带就把这两者加起来可能超过一百五十公斤的死物活物,轻松愉快的都拖离了原来的位置。

「放、手!!」范源进的脸虽没关圣帝君的红,但凭较方才更加强硬的语气与咬字,也看得出他是真的动气了。

不可以辞职,我的理智总算醒了几分,站起来松开他的领带后摇了摇头又摆摆手,用唇语说了辞职,再做拿笔写字状说合约,提醒他试用期结束的隔天就签给我两年卖身契的事实,最后说了二十,那是他两年未到就辞职的违约金,是以他已领薪资的总额下去算的,二十倍。

范源进应该看明白我的意思,暂时也不回我话,就是还回瞪我,胸口不停迅速起伏。

我知道了,对不起,是我误会你,请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比得很快,重复比了两遍,脸上尽量摆出诚恳的表情,那是我在律师事务所学习的期间,对着镜子练上好一阵子才练成的职业面具之一。

虽然还是没回应,见他呼吸渐趋和缓,我知道他多少被我安抚下来了。

「对--不、起。」主动握手求和,我尚且有点顾忌,两害相权取其轻,我还是选择自曝其短,认命地再开金口,以示诚意:「请,原……谅,我。」

共事这么久,他也将我性子摸得七七八八,猜得到我不愿被人笑话,所以才不出声讲话。

「……这次,我可以不计较,不要再有下次了。」被上司暴力相对,他的喉咙跟自尊都受伤了,说话的声音哑哑的,涩涩的。

这是我第一次扯他领带,也是最恶意的一次,我曾以为他这么轻易原谅了我又是因为他天生的好脾气,后来才知道还有其他因素。

他真的是个灵魂会发光的大善人。能得佳人如他与我相伴馀生,我很幸运;能得家人如他关照生活起居,我很幸福。

就因我一时衝动,管不住脾气,范源进对我的态度从寒流过境的亚热带冬季,直接进入永不融雪的冰河期。

面对我的时候,他也成了聋哑人士,文字上的往返成了我跟他唯一能沟通的渠道。灰色的思惟迅速地统治了我,这样的状态让我罹患职业倦怠,常常觉得活着只为了偿清亲恩,我这一生其实贫乏至极,其实生无可恋。

其实,我不过是陷入情网,而不自知;不过是渴望范源进再对我撤除心防,眼弯唇翘的笑;在过马路的时候,愿意再拉着我的手过;在我带着撒娇意味对他抱怨的时候,他能情不自禁的再对着我,露出情难自制的神情。

这些,当时那个自以为是的我,没察觉自己喜欢上范源进的我,全不自知。

于是,作茧自缚的把自己困在他是不是同性恋,是不是该与他保持距离这份上,一困又是将近两个月。

直到攒够了盈利,足以填补贷款资金不足的缺口,停止生產的那一半厂区也搬空机台空出来等着我去日本亲自将机台买回来的时机来临,我与范源进的破冰之旅,才见曙光。

(十)

自动化碾米设备的日商有驻台服务处,没有驻台厂房,想看机台实际生產的情形与產能,会有业务专员领着去已经自动化的其他同业厂里观摩。要是交涉得宜,同业够大方,也会有让准客户摸几把面版、短暂操作一番的机会。

范源进开车载我四处趴趴走细细看,四、五家厂商带着我们台湾头跑到台湾尾的看过不下十几种机型,就这样考虑经费考虑佔地大小考虑最高產能考虑耗电……等等云云的,自己一再推翻自己不下十馀次,我终于选定两家厂商的次新型机台做谈价砍价上的pk战。

彰化厂厂区挺大的,半条生產线就能放六、七台,选择次新型,买十台的钱拿去买最新型只能买八台,產能上十台次的不比八台最新型少。

再说这两型次新的,一个十一(步骤)合一(台),一个十合一,看似差了一个步骤,其实效能完全相同,毕竟是同一时期的设计,两家的技术也在伯仲之间,差得并不远。

十一合一那家牌子名气没十合一的大,单台售价上稍微便宜个零头,总价上业务则暗示有5%的弹性空间。当时大概是因为我心里实在太烦,又想折腾人,结果谈着谈着都快谈拢了,回头我又写字条要范源进去安排一趟关西商务之旅,决定去十合一那家的日本总厂再仔细的<看看>。

除了回过来一句:请问日期?人数?他再没有多馀的表示。

连我回他两个人,就他跟我去,他也没有推举他人的意思。

隔天,那家十一合一的业务却又上门了,明明说定了让我考虑一周的。

我在范源进给业务上过茶坐下来帮我做沟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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