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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梦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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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乏味?你说我乏味?范郁!虽然你是我同学,可是做医生的可以这么批评病患吗?」严道文被这小学同班的女同学刺得精神都来了,这说法不会太伤人尊严吗?当然要好好抗议一下。

「嗯!起码跟我记忆中小时候的你相比,现在的你还满乏味的。」

严道文第一次听到有年轻女性,这么不给脸地批评自己,尤其这个女人小学的时候还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这事关个人荣辱,赶快坐直身体,拉起袖子,准备要好好地辩驳一下。

范郁完全不给他发作的机会,直接就问:「还有定时定量地运动吗?」

严道文只得悻悻然地点点头。

「看你的样子,身体也维持得不错,你刚才说的更严重,能不能讲得清楚些?」范郁认真地盯着严道文的眼睛说。

「我还是重复一次,我不是睡不着。而是睡着了以后,老作着同样的梦,梦境一直在找着……」严道文左手支在扶手上,半闭着眼,食指、中指不断地按压着左边的太阳穴,好像这样做能让梦境更清楚些,也好像在压抑着那从梦里面带出来的痛。

「可是…,嗯!…这个月作这梦的次数好像比较多,梦境……好像……也跟以前不大一样!好像感觉更强烈了一些。梦中除了还是在找路回去之外,我可以更深刻地感觉到那种『绝望』、『愧疚』的心痛………。」

严道文抬起眼皮,皱着眉对着范郁说:「你可有过那种力不从心、万念俱灰、却又不甘心的感觉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严道文有些懊恼地把两脚往前一蹬。

「梦境可以看得清楚了吗?」范郁在键盘上飞快地作着纪录。

「还是迷迷濛濛的,有点像是在雾里……茫茫的…………。」

「最近几次做梦可以搞得清楚自己穿的是什么衣服?觉得梦境在哪里?自己是什么身分?是回哪里的路?」范郁连珠炮似的紧接着问,就好像严道文马上就会忘记细节一样。

「我不就是我吗?哪有什么身份?」严道文停止了按压太阳穴的无意识动作,没好气地只回答了一个问题,心里面依旧懊恼沮丧着。

范郁停下手,转过身来,正面面对着严道文,眼睛因为快速地思考而巴眨巴眨着,似乎在斟酌着如何说明。

「严道文,你还记得陈进德吗?……我们国中同学,你们班上的?」

「蛤?陈进德?就是那个…那个国小五、六年级跟我们两个同一班,很爱耍宝的阿德?」

「对!对!对!就是他!」

「欸!你跟他还有连络啊?高二在西门町还有碰到过他,当时说好要保持连络的……」严道文一下子掉入了回忆中,嘴角不经意地向上弯翘了起来,「唉,一晃又是十多年了。」

「不是要你找他,是找他哥。」

「他哥?他哪个哥?」

「他哥叫陈诚正,在我们心理医学界……小有名气。我觉得你的情况比较特别,他对你的情况应该比较专长些,或许有可能帮你解决问题。」

只不过,范郁没有讲清楚,陈诚正的「小有名气」,是因为他在台湾的心理医学这行里,比较特立独行了些。

「嗯,经你这一讲,我有些印象。小学的时候,记得他有个高他二年级的哥哥。上国中他哥还常到我们班,丢下便当盒要阿德帮他先带回家,他好轻轻松松地去补习。阿德虽然老大不愿意,可有个三年级的老哥罩着他,走路也比较有风,所以………。欸!说说阿德近况如何?」

「现在可是看诊时间喔!你要多付我諮询费用吗?不然我帮你加掛个时段陪你聊天好了!」范郁白了严道文一眼,又说道:?其实,我跟陈进德也不熟,只是后来进了这行,知道他老哥是我学长,之后偶而有研习上的接触。我本身曾经转过几位病友给他,有些特殊的case也会请教他。所以,我反而是跟陈诚正熟悉多了。」

范郁想了想,继续说道:「印象中我也问过陈进德的状况,可是他哥好像不大愿意讲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你去找陈诚正的时候,再自己问问吧!」

「连你都解决不了我的问题,陈进德的老哥会有什么法子?」

「我能做的都已经帮你做了,每个医生都有他专长的一块。我认为你的问题,不只是要『解决』这一直在做的梦。而你真正想的,是想搞清楚那梦究竟是要告诉你什么?我没说错吧?」

「好吧!给我连络方式,我抽空再找他吧!」严道文这么快就同意,自然是范郁猜中了他的心思,是想去「解梦」囉?

「陈诚正是自己开业,必须电话约诊,不开放网路掛号……」范郁边提醒着,边用便籤写了一份短短的介绍信,一些甚么「尊崇的」客套,甚么「又烦劳您协助」的,最后将陈诚正的地址、电话都抄了一份,一起交给严道文。

不过,严道文心理面更有兴趣的是找到陈诚正的弟弟陈进德,叙一叙长大后的过往。阿德这个宝贝啊……,国中时期两个人校里校外的不知干了多少调皮事,还真思念他这个国中时期的死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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