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之二(1 / 2)
一夜好眠向来是卓梦生活中最大的愿望。
特别是自她怀有身孕之后,那样的愿望更成为一种每当黑夜来临时不可抑制的期望。
託了曇华咒力之福,接连几日她果然都能一夜好眠,全无恶梦侵扰。
若要说这些天有何困扰,也只剩时不时在她外出之际总在远处跟随她的緋红衣──緋红衣那紧迫盯人的视线。
庆幸她只在举目可见的远处观望,并不特意欺近,没给她实质压力。
今日近午,已预约好產检时间的卓梦依时出了自宅大门。就在她锁上大门的那一瞬间,原本空无一人的门前长廊陡然旋来清风,虽然轻浅,却已令卓梦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她循风回首,眼前所见果真是她心中猜想。
「怎么又是你?」
清凉悄停,依风而来的緋红衣一身挺拔,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她身前。
心中虽不惧怕,但对她的出现十分感冒的卓梦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倚身背后刚锁上的冰凉铁门,问道:
「你又来做什么?」
緋红衣神色冷淡回应:
「还是相同的目的。我要你家中那只古酒罈,只要你将它交给我,我保你顺利安產,此后再不受鬼邪侵扰。」
闻言,卓梦愣了一愣,这才记起前次相见,面前之人也跟她提过同样事情。只是当时她被珍娘一事惊扰得精神几许恍惚,虽然将对方的话听进耳中,却未能听进思虑之中,只是一逕的对突来的陌生客提起防备之心。
如今再闻,卓梦才认真思索她话中用意。
「酒罈?我家里有的古酒罈只有阿欲前些日子自公司拿回的那只,你要的是那东西吗?」
緋红衣含目示意。
「为什么?」
微顿,緋红衣应道:
「此事虽与你百年前轮回之事有关,但既已是往事,未免影响你今生,也就不说了。我唯一能告知你的是,你给我酒罈,我给你安寧。」
细想她话中深意,卓梦陡然惊醒。
「所以,你知道我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她试探问。
「是。」她俐落回。
听到緋红衣这样的答案,卓梦禁不住心起警觉。
「你到底是谁?我知道我这样问你你大概还是不肯说吧,可是,如果你真的知道我遇到的怪事,那代表你并不是平凡人?所以,你究竟……啊!难道你跟我梦中那个古典美人是同一伙的?」
话到此处,她怯怕的更加贴紧门扉。
緋红衣并非看不出她对一切陌生事物的胆怯,然而对她来说,卓梦的情绪一点也不重要。
在她心中,只有完成地府长官交待的任务,其它的只要不违反法则规范,天理循环,一切皆可任意行事。
她一步步,慢慢地向前进逼,逼向身后再无退路的卓梦──看来,她打算採取较为强硬的手段以达目的。
「你别过来!」
面对几乎面无表情的緋红衣,卓梦惊嚷一声。
「虽然我不清楚你要那瓮究竟想干嘛,但是我已经明白你的目的了。可是那是阿欲的东西,所以我不能将它交给……不,就算不是阿欲的,我也不想把瓮交给你,你的出现完全是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顺从你无理的要求!」
话到后来,卓梦竟感到有丝气恼。
她虽然从来都是个温和柔软的人,但这并不代表她是没个性的人。何况自孕后三不五时受到珍娘的恶梦侵扰,即便她履次皆无力抵抗,却也不可能心中全无怨怒。不过是因为鬼神之事并非平凡如她者可以轻易明白,这才在又惊又恐,又得保全自身与腹中孩儿的状态下隐缓脾气。
此刻,緋红衣的出现,算是牵引出累积在她心中的不平,仅管没能问出她真实身份,却也令卓梦再难按下情绪,首次为了她惊惧而不可掌握的事况发出怨恼之声。
只是緋红衣不论生前与死后天性一向平淡到有丝凉薄,纵使面对卓梦骤起的情绪反弹,在她脸上却仍见不到半分涟漪。
「你的确可以不顺从我的要求,而我也可以另寻它法得到那酒瓮与瓮中魂魄,」她淡淡应道
:「只是若要让你以腹中孩儿的安然作赌,你肯吗?」
一语警醒,卓梦凝掌捧腹。
「我……」她重重叹了声息,「我快被你和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搞疯了!你到底是谁?那宫装女人到底又是谁?那酒瓮又有什么秘密?为何这一切莫名其妙的事都与我有关?我……唔……」
言词情绪过于激动,卓梦只感掌抚之处传来阵阵痉孪疼痛,一时忍受不住,只得顺势蹲下身去,竭力承忍住意外的胎动。
「痛……好痛……」
止不住的疼痛不断自下腹如潮水般涌来,连绵不止的态势引得卓梦心慌了,因此更为加强了肉体痛感的错觉。
「梦儿!梦儿!你别慌,我来了!」
就在她痛苦的无已復加,拳屈倒地之际,紧闭的门扉后传来一阵她从未听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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