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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8)(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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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嘴唇皱了半天的眉头,才低声说:挺好的。

医生放下了笔,看了他一会儿之后柔声对他说:没有关系。你知道的,在这间房间里你说的一切,都会在你出门的那一瞬间消失。你什么都没有说过。

师小楂蹙着眉,看着医生眨了眨眼,然后垂下头呼出了一口气。

舒服,但是害怕。

是因为舒服所以才害怕的吗?

师小楂闻言抬起头看着医生:本来就应该这么舒服吗?我从来没有这样过,好像、好像

他思考了半天都没思考出一个合适的形容,医生审视着他的表情,试探着帮他接了下去:好像你的身体都不是你自己的了?

师小楂点了点头。

医生坐正了身子,将自己的双手十指交错着放在了桌子上,平视着师小楂问:你是害怕自己的身体,还是害怕给你带来这种感觉的隋谈呢?

师小楂像是被这个问题烫到了一般颤抖了一下,抬头看着医生,医生的眼睛里温和而睿智,仿佛看透了师小楂的一切。

师小楂一时间几乎停止了呼吸。

现在的隋谈,和在你的世界里存在的那个隋谈,已经不像是同一个人了,这可能也是你这么久都没有认出他的原因之一吧?医生语调轻缓地说,现在的隋谈,让你不敢去认吗?

师小楂低下了头,闪烁的目光中涌动着令人心痛的复杂神色。他的呼吸急促了一阵,然后又放弃般平缓了下来,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听上去有些悲伤。

我总觉得我在做梦。以前在做梦,现在也在做梦。

医生点了点头,又拿起笔记录了起来。她明白师小楂的意思,那十几年的痛苦被他的意识用梦来蒙蔽了,如果是做梦的话,他的人格所感受到的痛苦多多少少会减轻一些。而现在师小楂所谓的做梦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太过美好的现实让他产生了空前的怀疑,于是他的意识同样以梦的名义蒙蔽了现在的现实。

所有这些亦真亦假,都是长期的痛苦之下师小楂的生存本能在默默地工作着,他不想再经受痛苦,不想再得到了美好之后又回到地狱,他不信任美好,也不信任地狱,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是他相信的了。

他真的很好,师小楂用做梦般的语气说着,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如果哪家的爷们儿对老婆有他对我的一半好,那他老婆肯定是村里人人都羡慕的女人。

对老婆好,还有钱、有地位,在村里这样的男人都会被女人们抢光,更别说是在上海了

一旦开了口,师小楂的心防就好像决堤一样,那些被他隐藏着的心中的灰色开始不受控般从他的口中、从他的心底倾泻而出。

其实我心里知道,村里人说的都是对的他那时候,也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我们都太孤单了。现在他回了上海这么久,什么都有了,又怎么会真的喜欢我呢?我又不是女人,又不能给他生孩子,他只是觉得对不起我罢了。

医生心内暗叹。这样的例子她在以前的工作中见到过不少,也仍然是师小楂的生存本能在自我防护着。这样的自我防护工作了太久,想要让他真正卸下心防去接受一个爱他的隋谈,去接受一个新的生活方式,需要漫长而耐心的过程,过程当中需要隋谈、师小楂和她三个人共同的努力。

在这次的诊疗结束之前,她最后问了师小楂一个问题:你责怪他吗?

责怪?一时间师小楂露出了一个有些茫然的表情。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之后又笑了,只是这笑容显得有些无力。

现在的日子这么幸福,我只想让这种日子过得长一点、久一点想让他再多对我好一点,就算只是看上去爱我,我也很知足了。

医生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诊疗室的门打开了,隋谈已经站在了门外,一见到师小楂他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隋谈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师小楂在发呆了。

自从被心理医生提醒了要多注意师小楂的情绪变化之后,隋谈就时不时地发现师小楂在发呆,或者是一个人沉默地坐着,似乎是在想什么。他担忧地跟医生说了这些情况,医生倒是像在预料之内似的,让隋谈不要紧张,像以前一样尽量温柔地对待师小楂就行了。

而隋谈所理解的温柔对待,似乎和医生的温柔对待不完全是同一个意思。隋谈这段时间工作确实挺忙的,有时候回到家已经很晚了,看见一个人蜷在沙发上默默发呆的师小楂,他会觉得很是愧疚。

小楂是不是寂寞了?隋谈也想天天把师小楂揣在口袋里随时带在身边,他考虑了一阵,决定这阵子忙完之后带着师小楂去散散心。

他们去了海南。距离师小楂被隋谈接来上海已经过去了快两年的时间,比他们少年时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还要长了,愈发醇厚的爱意在隋谈的心中酿造着,纵然师小楂还是认不出他,也分毫没有影响他对师小楂的怜爱。

在飞机上,隋谈看着坐在他旁边打起了瞌睡的师小楂的时候,他的心中强烈地感觉到如果说以前他认定师小楂是他要相伴终生的人,还是他给自己下的心理暗示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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