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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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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了?”一帮小姐千金异口同声问道。

“我二姐说了,相公,你再拿这破事跟我吵,小心我下次行闺房事就喊那世子殿下的名字。”她率先捧腹大笑。

这话可是真狠。

其余女子也都先是愕然,继而个个笑出了眼泪。

她们可以闲情逸致地同时说些闺房情话与官宦沉浮,可韦玮那群串在一根线上的公子哥们可就神情凝重了。

先前要动用拍竿砸船,那是觉得对手分量不够,权且当作湖上相聚的助兴勾当,如今只要在座不是傻子都猜出对手身份,曾在王朝上下引领风潮的制式北凉刀!那一句震慑心魄的死战!韦玮以青州世族子弟自居且自傲,他一错之下,孤注一掷,一错再错,下令黄龙楼船拍竿拒敌,他连京中清流言官的女儿都敢凌辱致死,不介意再荒唐一次,真当韦玮是个官场白痴?

此战不说结果如何,只要不杀那北凉世子,韦玮挫败北凉军的名声就要广布大江南北,甚至连皇宫大内都要听闻一二,谁不翘起大拇指称赞韦玮不读书却忠义当头?父亲当年被他连累无法指挥巨舰赤幡,父亲这些年一直引以为憾,今日壮举,说不定就可以顺利将父亲韦龙王推至青州真正巅峰高位!

那白袍佩刀的北凉世子无疑是一块最佳踏脚石!

举杯不定的世家子不同于莽夫韦玮,有着更深层的思虑,脸色阴沉。

皇宫里头的那位一直喜欢看到藩王明争暗斗,否则也不会有两王不相见的宗室律法,这次与徐凤年争锋,与其是说两位世子之间的怄气,不妨看作是父王与徐人屠两个二十年冤家的延续斗争,父王这么多年求道向佛,他依稀清晰记得当年父王求旨上龙虎,数次被拒,甚至被陛下不顾颜面对父王大加苛责,一位弟弟更是被借故革为庶人,送往凤阳高墙内圈禁,附上六十于人被发配到两辽卫所充军,若非宫中一位出自青州的娘娘美言,别说去龙虎山烧香,就连他将来本该板上钉钉的世袭郡王都成问题。

今日水战,无论输赢,父王与他会是什么下场?皇帝陛下心思深重,登基以来最擅长藩王与地方、文臣与武将、党派与党派的各种制衡术,他实在没有把握去揣度那高上九天的帝王心术。

要不趁势斩杀了徐凤年?

这个惊人念头一掠而过,靖安王世子终于低头喝了口酒,去掩饰脸上的诡异神色。

一脚踏黄龙

因利而聚,容易同床共枕却异梦,韦玮正想着如何一战成名,但底线不许黄头郎击毙那姓徐的,而靖安王世子则开始思量是否可以痛下杀手,将韦玮在内一群青州子弟都当成弃子。

富贵险中求啊。旁人死活,与爵位权柄比较轻重,对堂堂藩王世子来说根本无需思考。身为皇家宗室子弟,偌大一个天下都是我赵家囊中私物,看待任何人,你便是殿阁大学士,或是三十位州牧,甭管表面如何客气,不都是打心底在斜眼瞧你?

六大藩王的世子,除去得以在《宗藩法例》中许可世袭罔替亲王爵位的两位,其余四个就当真一点不奢望那杏黄大缎的五爪蟒袍了?四爪与五爪,仅仅相差一爪,可真实地位相距何止千里?可怕之处在于九蟒五爪降爵变作九蟒四爪,再下一代该如何?如今天下盛世,到哪里去讨要军功?北境有北凉王坐镇,南国则有燕刺王,两位藩王都是王朝公认心狠手辣数一数二之巨枭,谁肯与你分一杯羹?该死的是《宗藩》中写有赤裸四字,仕途永绝,等于断绝了宗室子弟为官的通道。

靖安王世子低着头,轻轻皱眉,重重思量,戾气浓如杯中酒气。他连窗外厮震天的杀声嘶吼声都不去听。

“他娘的,拿大戟的家伙不是人,连拍竿都被他用百斤铁戟给一下斩断了!”一位青州公子哥倒抽一口冷气,情不自禁喊了出来。那身披黑甲的雄健武将真是万人敌,手中长戟轻松挑开箭雨,更将黄龙挟巨石之力落下的拍竿给击破。

“怎的黄头郎几百弓弩,还会被一百号北凉蛮子给压着射杀?躲在傍牌箭跺后边,连头都不抬了,全他妈变缩头乌龟了!”另外一位小心翼翼探头再缩头的纨绔一脸震骇,岂不知他自己与黄头郎一般无二,那批被他谩骂的黄头郎好歹还算是直面北凉悍卒,他算什么?

窗外,近距离的剿杀已经完全类似贴身肉搏,即便是精制北凉弓弩射程更远,并无优势可言,不妨碍楼船上库藏箭矢六千的黄头郎抛洒出阵阵箭雨,只是一拨箭矢过后,对方北凉轻骑损伤无几,这边倒被一通精准射杀了数十人,楼船上所有人都可清楚感受到北凉弓弩射在船身带来的通透性撼动。这与楼船上众人预料中己方凭借数量压制对方到不敢喘气的画面截然相反。

“那家伙倒是不怕死,只是提刀挑箭。”青州蜀间郡郡守的次子啧啧称奇道。

物以类聚,能与韦玮这条恶蛟称兄道弟的家伙,都不是善茬,更不是一般富贵家族出身。在座任何一位随手翻一翻族谱,谁找不出几个名垂青史的老祖宗?千年以来,皇帝宝座轮流坐,长则四百年,短则数年,你方唱罢我登场。

唯有一样东西不变,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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