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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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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年点头道:“学。”

知子莫若父,徐骁问道:“学了剑,去武帝城拿回剑匣六剑?”

徐凤年平静道:“没理由放在那里让人笑话老黄。”

徐骁淡然道:“那你五十岁前拿得回吗?”

徐凤年叹气道:“天晓得。”

徐骁没有任何安慰,只是神情随意地起身离开,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想清楚再跟爹说。”

徐凤年望着父亲背影,问道:“老黄最后说了什么。”

徐骁停下脚步,没有转身,说道:“等你学成了再说。”

其实,老黄说了什么,不重要。

人都没了。

六千里风云,城头竖剑匣。

可十几坛子的黄酒,都还留着啊。

练刀

徐凤年真的捡起以往最不齿的武艺,但他学剑之前先学刀。

当然是跟白发老魁学。

老魁本要离开王府去闯荡江湖,早嚷着手痒了,要会一会那蹲着茅坑却不怎么拉屎十大高手,等后头九个都打过了,再去跟王老怪过招。

老魁最看不惯这老匹夫,天下第一就第一,装什么第二,直娘贼的矫情!可恨!正啃着羊腿的老魁听闻徐凤年要跟他学刀,猖狂大笑,喷了一地的羊肉碎末。

老魁见拎那把好刀的世子殿下没有任何玩笑意味,丢了羊腿,满是油渍的大手抚摸上青壮年时请高人勾入琵琶骨的猩红巨刀,问了个问题:“凭什么爷爷要教你?”

徐凤年回答:“我让徐骁去把那个用斩马刀的魏北山请来北凉,与你过招。以后每年一个,直到我学成了刀。”

老魁赞了一句好大的手笔,抬头望着徐凤年,神情古怪笑问:“小子,告诉爷爷为何要学刀,北凉三十万铁骑还不够你这小子耍威风?”

徐凤年抽出绣冬,手指轻弹,咧嘴笑道:“那些人的刀枪,说到底还是别人的,我也得找把自己顺手的。”

老魁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只是让徐凤年单臂提起绣冬,先站上半个时辰,刀身不能斜,否则就算把王老怪给请来,这个便宜徒弟都不收。

结果,徐凤年坚持到一个时辰后当场晕厥,绣冬刀始终没有倾斜,准确来说,连颤抖都没有。

老魁呆呆望着倒地不起的世子殿下,走过去捏了捏这小子僵硬如铁的右臂,啧啧道捡到宝了。

接下来老魁并没有传授徐凤年如何高深玄奥的招法,只是让他重复四个枯燥动作,直刺,斜撩,竖劈,回掠。刺三千,撩三千,劈四千,掠四千。

老魁本以为这个钟鸣鼎食惯了的公子哥起码会问几个为什么,可徐凤年没有,只是每日拂晓到僻静院中开始练刀,每日深夜蹒跚离去,绣冬一刻不离身。

这让老魁很是郁闷,同时又产生好奇,徐凤年表现出来的不仅是意志,还有相当扎实的握刀功底,莫不是这世子殿下先前被军中武将悉心调教过?学了军伍悍刀做防身术?

这段时间刻意刁难,让徐凤年练习乏味的握刀,一半是让这个娃儿知难而退,天底下的刀法,没有半步终南捷径可走,另一半则是真心,练刀首要握刀,连刀都拿捏不住,那就不是用刀,而是被刀拖着走,即便拿到手一大摞的绝世刀谱,也只是耍些看似花团锦簇的花哨招式,一旦对敌,只有死路一条。

初日练刀恰好是大暑。

大暑过后是立秋。

徐凤年始终光膀子练刀,一身锦衣玉食好不容易温养出来的柔滑肌肤晒成了古铜色,愈发精壮,若添些伤疤,便可与行伍悍卒无异。

可刀法,远未入流。

白露秋分寒露后是霜降。

掠四千变成了掠六千。

徐凤年终于开口问第一个问题:“刀是百兵之胆,大开大阖,讲求虽千军万马吾往矣,可这回掠是收刀法,怎么就偏要多练了?”

老魁笑道:“世上不怕死的刀客太多了,可不怕死的刀客,最容易死,天下最厉害的回刀术,也逃不掉一个掠字。哪有对谁都是刀取人性命的好刀法。爷爷的大道理,都是阎王殿外转悠一圈回来路上想出来的,学着点。”

武库那里有堆积如山的刀诀刀谱,可徐凤年练刀第一天起,便没有踏足被江湖武夫视作武学圣地的听潮亭。

老魁对此甚是欣慰。

刀法一途,不比武当山那娃娃师叔祖修习的天道,最紧要是滴水穿石,至于小成以后,如何相辅相成地拣选心法,内外兼修,老魁不担心这个,人屠徐骁有的是歪门邪道,问题在于锦衣玉食的世子殿下撑得到那天?

立冬后,直到大寒,哪怕湖面结冰,徐凤年都被会被老魁带进湖底练刀,闭息时间越来越持久。刀法还是没有登堂入室,却先养出了水性。

近期,城外竟横空出世了几股游寇,就在堂堂大柱国眼皮底下叫嚣作乱,这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可城中传闻几伙找死的匪徒都不是由北凉铁骑踩肉泥,而是被一位带狰狞面具的刀客给屠尽。

城内闲杂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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