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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驻足(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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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橒终于从他皂靴上灰白的印子上移开目光,听到这话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才是新婚第二日,丈夫就不再回房,这一次答应了,那么以后是不是都不会来了。

那明日归宁呢?他是不是也不会来了,没有丈夫相陪的回门,父亲会不会为她伤心?

张观业见一直没有得到应答,宝橒因为背着光,他也看不清她的神情,揣测着她是不是对此不满生气了。

“我这几日政务繁杂,皇爷爷有意让我去接管神机营,实在有太多东西要梳理,并不是对你有意见”张观业拧了拧眉头,思索着解释,突然想到什么正了神色,“今日你也见到了信王,我这个二叔诡计多端,你不必搭理他。”

说起信王,王宝橒又想起席间信王打量她和张观业时那个眼神,她并不喜欢。

“妾晓得,爷怎么说,妾就怎么做。”

见王宝橒终于有了回应,一双眼在暗处亮晶晶的,像他小时候在燕京豢养的灰狼崽——张观业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大致知道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与这些猛兽相比简直是南辕北辙,只怕是柔弱愚钝到不堪一击。

收起胡思乱想,张观业颔首“嗯”了一声,转身朝书房走,不知为何又转身看去,她还站在原地,纤细的身影隐在黑夜微弱的烛光里。

眉头微动,晚间在延和殿的谈话回荡在耳边。

略微一沉吟,张观业折身而返,在宝橒疑惑又暗含低落的眼神中站定:“明日归宁,但我要去灵喜寺拜访夫子,怕是没法待一整天,只用一顿午膳可以么?”

矮了他一个头的小娘子倏地抬起脸,忙不迭地点着头,像雏鸟啄食:“可以的,爷政事为重,妾不要紧。”你还记得,我就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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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宁当天,太子妃还从库房里额外给她补贴了些回门的物件,宝橒看着一大车的贡品,眼眶红了红。

张观业下朝回府换了身竹青常服,安静地站在一旁看仆役们搬运着东西,看到一筐椪柑,拿起一个捏了捏:“这个辰光的椪柑最是酸涩,为何不换成橘子?”

太子妃和宝橒说着话,听到儿子的发问,转过脸:“换什么都不能换了椪柑,都是有讲究的!”

张观业把椪柑丢回竹篮,一旁的流风见状,为自家主子解惑:“太孙,椪柑是一个象征,寓意新妇肚皮会胀,早生贵子。”

一旁的宝橒也听见了,看张观业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耳朵燥了燥,在太子妃的催促下登上了马车。

坐在车上,宝橒就觉得通往家门口的这条街怎的比寻常热闹,许多人就这么站在街头,伸长了脖子望着,胆小的也偷摸着开一条门缝,提溜着眼往外看,仪仗队抵达时,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上回迎亲时也经历了这么一遭,都是淳朴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交头接耳间那些“凤命”“祥瑞之兆”“奇瑞已而果验”诸如此类的话,她坐在喜轿里都听得见,遑论张观业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头。

宝橒湿着眼眶扶起父亲王兴,又牵了几个妹妹站在一边。

张观业同岳丈和宝橒的几位兄长互相见礼后,一回头就看见叁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见他也看过来,又一齐往宝橒身后躲闪。

王兴原配早逝,后面几个幼妹是娶得续弦所出,张观业收回眼神——想来这几只小萝卜就是了。

许是她提前给家里打了招呼,午膳用的格外早,菜色虽然比不上宫里,但也看得出来用心准备了,那盘栗子糕就是临安城春风楼的招牌点心,一斤难求,却为了今日呈上宴席,确实费了心思的。

用完膳喝了茶,宝橒握着父亲的手作别——原先祖上兴盛的时候,也不过是祖父任了守仪一职,如今她嫁入东宫,父亲也即将升职,积劳苦累这小半辈子,宝橒只希望日后家人们可以平安顺遂就好。

出府后,就看见几个邻居打量的眼神,张观业已然习惯了被围观,宝橒有些恍恍,上了马车坐在他边上。

“爷,那些话,只不过是口口相传。”做不得数的。

不知从谁人嘴里传出,说宝橒是“独居小楼,旦日起户,有红白气自户出,弥月不散”,生怕张观业以为是他们王家为了振兴家族而早早做了准备。

一开始张观业没懂宝橒这句话,后来反应过来她指什么。

说实在的,他并没有十分在意这些事,因为他的降临也带着一些寓意,不然凭当今圣上对信王那个的宠信程度,他父亲的太子之位实在难保,所以对他来说,这些玄乎的命理学好好利用也是一件趁手的利器。

宝橒却没有张观业的这种雄图伟略,只期望这安稳静好就足矣,她自认平庸,却还是与尊贵如张观业牵连在了一起。

张观业的指节在膝上有规律的敲点着——不知道是不是幼年拉扯着弟妹长大,但到底是小阁女子,虽然读过一些书,却仍然会有杞人忧天的时候。

“你可知延和殿是作什么用的?”

宝橒怔怔地:“妾只知道,前朝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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