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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第61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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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皇上您都春宵一度了,头脑能不能,不要如此清醒。

——真是特别不友好。

李庚年灰头土脸要走,却听齐昱又道:“等等。”

李庚年生无可恋地回转身:臣懂,皇上,您别说了,一定是要嘱咐臣下手别留情。

可谁知,齐昱却是想了想道:“打轻点意思意思便是,温彦之说是他自己不要你们跟着的,今后不敢了。”

“……!”李庚年眼睛简直亮了,“温温温员外替那几个小子求情了?”

齐昱懒得再理他,掉转身往后院走了,“点两个人去温彦之那儿守着。”

“好好好!”李庚年热泪盈眶。

——怪不得酒馆里小二都爱老板娘。

——啊,温员外,多么善解人意的温员外。

齐昱一推开书房的门,就想重新退回来关上。只因那当中堆起的折子实在是——

他脚步顿在门槛上,看着地上贴了各色封条标注时日的巨大木箱,在馆役举着的烛灯下感觉自己头都有些晕乎。

“原当是朝中下放来给钦差大人的,故也没人动过,都齐整摆在此处。”馆役诚惶诚恐地俯身解释,一边一一打开各个箱子,“有的约一月前就送来了,是零散的,馆丞大人便收拾进了单独的箱子,算入今晨才收的,共有五百六十八本,一本未少,皇上请放心。”

……五百——

齐昱一个摇晃扶住门框,“……朕知道了,你下去罢,给朕烧壶浓茶来。”

馆役恭声告退。

齐昱径自揉着眉心坐进了书房里,从手边挑了个封条时日最近的箱子,拣出几本来就开始看,没看好一会儿,馆役将茶烧好了倒来,李庚年也跟进来道:“皇上,贤王殿下才从外面回来。”

“他去何处了?”齐昱翻折子的手停在一瞬,感觉自己是在明知故问。

李庚年抬手挠了挠后脑,含混道:“贤王殿下……去,去找人。”

果然。齐昱将折子放去一边,想了想,抬眉令他:“去宣贤王来。”

李庚年虽是个侍卫,可打小跟着齐政学耍,是和几个皇子一道玩儿大的,论感情上,更像是个小弟。此时他也觉察贤王之事不对,便壮起胆子劝齐昱道:“皇上,今夜也晚了,您瞧是不是……”

“他没日没夜去找康王,怎就不觉得天色晚?”齐昱冷冷问出这句,口气不见得多严厉,可字字都透着寒气,“靖王造反未告知他,便算了,可赈灾棚屋尚在,十里八乡良田未复,他倒好,竟有空去寻山访水。朕派给他的俸禄都是白瞎的?今日将温彦之推落水的流民要告贪官扣粮,他又知不知道?在其位不谋其正,他连誉王都当不住。”说到此处便捡起手边一个折子扔给李庚年:“罢了,朕今日也懒得见他。这折子你拿去给他看看,誉王在京中又病下了,哮症发了还在替他筹措灾银,你就问问贤王,他这哥哥当得,究竟害不害臊。”

李庚年兜住那本折子,哎哎应了,叹口气正要出书房去,走到门口又顿了顿回身来问:“皇上,您就真不担心贤王殿下有心要……要后悔?”

齐昱挑眉问:“他后悔什么?后悔跟朕一道除了他亲哥哥?”

李庚年道:“总归是骨血至亲,说不准,贤王爷一直都是愧疚的。”

“……愧疚?”齐昱听了这话,没有实情地弯了弯嘴角,“罢了,李庚年,有些事你不清楚,不必再问。把话带到,让贤王明日一早来朕这里请安,且让郑知州带上五年内常平仓的账册,同他一道过来,朕要彻查扣粮贪墨之事,不容有失。”

举国上下州府之中皆设常平仓,谷贱增其贾而籴,以利农,谷贵时减贾而粜,以便民,取“常平”之意,是为调节粮价、储粮备荒以供应官需民食而设置的粮仓。不荒不涝时,府衙兼管农人捐纳豆麦,待到荒涝干旱时借贷而出,本是套自然的保民之策,但偏偏就有地方官员营私苟且,损公而自肥,借赈自润,历朝屡禁不止。

江陵府常有涝灾,上下常平仓共设有大者十余处,小者上百处,从下到上经手之人不少,小到收粮胥隶,县丞县令郡守,抑或押粮的监仓,守仓的府兵,或大到刺史及知州本人,出出入入千万石粮食都是稀松平常,查起来却要抽丝剥茧。

李庚年问:“那要龚主事也来么,毕竟仓粮统录之事,他在户部该是做过。”

齐昱点头,“对,叫他也来。不过今日他也累了,不必明早,你看郑知州将账册送来了,再去寻他罢。”

李庚年应是。

齐昱点着人头,心里盘算事情,突然想起什么,问他道:“今日怎没见着沈游方?”

李庚年瘪嘴:“好像,有人约他吃酒去了,现下还没回呢。”

齐昱的眉微微皱起来,“这时候,找他去吃酒?”

州官的架子摆在外头,商人明面上一般是要避讳的,上赶着结交也不会做得如此明显。沈游方是跟着钦差的人马一道来萦州的,就算是商贾江湖友人,亦不会在此时前来裹搅,否则未及捞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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