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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凉好个秋-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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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白鸿砚寄来那首被「文斋」收录的文章后,他后来的信都改署名「若飞」,钟月也很自然地顺着他唤一声若飞。

不知不觉间,钟月开啟了一段殷殷企盼回信的日子。

白鸿砚的回信总是比较缓慢,总是等到她望眼欲穿,开始患得患失、胡思乱想起来,好几次都想直接写e-ail对他大吼:「你有这么忙吗?没时间手写,难道连写一封e-ail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当然不能这么没气质。

她也想过语带幽怨地这么写:「也许我并没有那么重要吧……我只是你年少时认识的小女孩,你只是一时兴起,才会写信给我。我算什么呢?怎么会值得让你花上更多时间?」

莫名其妙的情绪勒索当然也不行。

然而当她再度收到白鸿砚的信时,这些怨气和阴霾又瞬间一扫而空,立刻就能提起笔开开心心地写信。

要是她的心路歷程给许盈翠知道了,肯定要被骂精神分裂。

如今她生活中最重要的寄託,竟然是这位大哥哥的来信。甚至实习作品再次被诚报刊登的喜悦,也不如收到那一封米色信封时的悸动。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不禁有些慌张。白鸿砚似乎成为了她唯一的知己,又或者,比知己还要更多……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你看似文静,甚至有点清冷,但其实内心深处很渴望被重视。你很努力想要改变,想要争取些什么──你真的很努力了──但这世界却让你一再失望。这条路太长,长到你看不见尽头。那种害怕被拋弃、害怕自己微不足道,一路走来曾有的不安、自卑和寂寞,我都理解。我知道这样的伤口太长久,久到并非我的三言两语就能够让它癒合。但我愿意陪你度过。

小月有什么心事,就告诉若飞好了。反正就不收钱的,你也就甭客气了!

至于什么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那是逗着你玩的,你可别当真喔!』

钟月读着信,上一刻才感动得热泪盈眶,下一刻又忽而破涕为笑。她还是不相信白鸿砚能懂那样的自卑或不安或寂寞,也不相信他曾经不被人重视过。但即便只是说来安慰她的也罢,他愿意这样对她说,她已经很感激。

至少她的努力,他是懂得的。包括她向诚报递出那份报名表。当初除了想转换跑道,或许潜意识中也有那么一点盼望,盼望自己能多得到旁人的一些看重吧。

而在信的最后……

『小月,想告诉你一件事……最近啊,我还挺想你的,不知道你是否也一样地想念我呢?』

这句话看来轻描淡写,好像只是随口提到,却隐隐透出一股含蓄之情。才刚怦然心动,钟月马上告诉自己:「大概是朋友之间的情感,随口说说的吧!他也可以想念很多人,不见得代表什么意思。」想到这些,虽然高兴,却又不敢太高兴。

毕竟要是承认自己喜欢上一个已经十多年不曾见面、只靠书信往来的男人,甚至还为着他的一句想念就神魂颠倒,未免荒谬,而且愚蠢。

根本就像爱上没见过面的网友一样嘛。

儘管这些日子以来,心中念兹在兹的就是白鸿砚,但她在信里完全不敢流露任何痕跡。

于是这次回信时,她在结尾小心翼翼、避重就轻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想不想你?这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囉……』

钟月压根没有考虑跟白鸿砚要手机号码。要她主动打电话?她不可能放下这种矜持的。假使打了,开口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

「喂,鸿砚哥哥,我是小月,好久不见,收到你的信很开心。」

光想就觉得尷尬。

而白鸿砚也始终没有主动询问她的电话。既然他能拿到她的报名资料,当然早就有她的电话号码了吧?她有时会幻想,万一白鸿砚突然打电话来,该怎么办?她会不会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好?

所幸这件事到目前都还没有发生。虽然她难免猜疑,若他真的在意她,怎么不会想和她说说话?

鱼雁往返之间,就是三个月过去;距离到诚报总部受训的日子也越来越接近。一想到这意味着很快就有机会见到他了,她就不免心跳加速。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若飞愚昧,可不明白啦!

最后还是要告诉你,小月,我想你喔。』

近几次,白鸿砚都不吝在信中表达对钟月的想念,并询问她是否也是一样的想念他。她却总是回避,不是要他自行意会,就是说要等到见了面之后才告诉他;又或是「这么肉麻的话我可说不出口,如果你真想听,可是要付钱的」等等。

「真要承认我想他,那就中计了!」钟月握着信纸,儘管难掩心中的澎湃,下笔时却是一次又一次地闪躲,「我……我这样的边缘人,他不会喜欢我的。即便喜欢,等到他再次见到了我,也会失望的。」

心心念念,柔肠百转,全系在那个虚无縹緲的影子里。儘管白纸黑字,触手可及,那人却又好像永远触摸不到的轻烟。

她甚至无法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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