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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节(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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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长期任蓟镇军监军使、对蓟镇军影响极深,又在最后关头执掌蓟镇军直接导致辽西溃败的郝宗成,张希泯只是在最后到辽西传旨的倒霉鬼罢了。就当时所起的作用,张希泯甚至远不如当时携秘旨出关、事后又公然投东胡说降昌黎的杨文昌。

再说皇上对张协还信任,谁又会在这关头为难张希泯?张希泯就这样无关紧要的给漏了过去。

陈信伯一开始的心思也只在郝宗成身上,但是以郝宗成此时的样子,便是放过他,他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短时间里绝不可能再出来掌权。

就算将辽西兵败的罪责都归到郝宗成的头上,其实也无非就是逼皇上低头认错,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重新起用李卓出来收拾残局,但是局势到这一步,再起用李卓对谁又有什么好处?

以陈信伯对李卓的了解,李卓若得起用,多半会建议周宗范、陈芝虎率西路勤王师拥护皇上南下避难,由李卓率众臣及京营军留下来坚守燕京并牵制东胡人的主力。

也许陈信伯、张协等文武官员能跟着南下,但满臣文武的家小加起来就有好几万人,李卓绝不可能让这几万人拖拖拉拉跟着一起南下突围的——且不说南下突围的凶险,便是能逃出去,自己七老八十了,本就死不足惜,但将满门家小留在燕京任东胡人屠戮,叫陈信伯真真的不能狠下心来。

不管郝宗成脱归的疑点有多大,不要说张协了,局势拖到这一步,便是陈信伯也不肯让李卓再有起用的机会。

陈信伯打开始确实没有对张希泯起疑心,但这当儿听到张希泯伤重不治的消息,半生沉浸于尔虞我诈政/治斗争里的他陡然间明悟过来,郝宗成脱归的疑点跟问题,不是在郝宗成身上,恰恰是在张希泯头上——陈信伯恨得急跺脚,心里暗忖: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自己到头来还是差张协一筹啊!

算计

听到张希泯伤重不治的消息,陈信伯心神一阵恍乎,越想越觉得事情棘手,谁能想到张协会如此狠辣,竟是一刻都不拖延的弄死自己的儿子,便是他将疑点捅开来,皇上也不会信,反而可能将自己扯进去一身屎。

陈信伯与王启善先去泰和宫复了旨,刚要打道回府仔细谋算,走在夹道里听着后面有人喊:“陈相爷,陈相爷……”

陈信伯回头看去,却是内侍少监、万寿宫管事陆会宗,看他的样子,似在这边等了许久。

陆会宗是万寿宫的人,想必是太后差他来找自己,陈信伯心里思量着:梁家在陈塘驿一役给东胡人打丧了胆,官家许梁家占了山东,一方面是指望梁家能收拾河淮的乱局,一方面立宁王之后能借梁家压制江淮势力不受控制的膨胀,一方面是燕冀有危时能指望梁家就近来援;一度万寿宫在京里也变得活跃。

梁家既未能收失河淮乱局,东胡人打进来,梁家兵马在平原府就顿足不前,江宁那里的算盘更是诛心——淮东军未来勤王,这边恨得咬牙切齿,万寿宫自然也成了臭茅坑,无人再去理会。

陈信伯想到李卓临死前的话:津海绝不能去,南行或有一线生机……南行就是梁家的地盘,万寿宫就未必没有用处。

陈信伯一时间也想不透李卓为何说津海去不得,但脸色也缓了缓,站在那里等陆会宗过来,问道:“陆大人唤我有什么事情?”

“陈相爷若是有闲暇,太后请陈相爷到万寿宫走一趟。”陆会宗说道。

陈信伯犹豫了一下,说道:“也没有别的事,刚要回府里呢……”便随陆会宗及随行两名小太监往万寿宫走去。

宫墙之间的夹道深长,穿门便是道高两丈余的汉白玉影壁,当中刻着丈余大小的“寿”字,四周小字环绕。陈信伯眼睛不好,但知道这周遭到的小字都是太后花甲大寿时诸臣所献的“寿”字拓刻上去的。

绕过影壁,看到有车轿停在前院中庭里,陈信伯小声问陆会宗:“可是鲁王过来了?”能直接坐轿进万寿宫的,京里可没有几个人——局势虽乱,但宫里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除了陈信伯这样的三朝老臣,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直接到万寿宫的前院才落轿。

“嗯,”陆会宗说道,“鲁王爷与阳信公主给请了过来,与太后说话解闷呢,这会儿还没有离开……”

崇观十年元鉴海继承了鲁王爵,便一直滞留在京里。虽说他与宁王元鉴武都是今上的侄子,但宁王元鉴武是先帝的遗嗣,今上没有子嗣,先帝遗嗣继承大统是当然之举。

当然,今上若能顺利突围前往江宁立新都,就凭着江宁此时的袖手旁观,铁定会将宁王废掉。不过就算到那一步,也未必就轮到鲁王出位,还有好几个侄王要争呢。

张协连儿子都舍了出去,大概是打定主意留在燕京不走了,万一给陈定邦或狗犊子卢雄闯出城去,将李卓身死的消息漏到陈芝虎的耳里,就未必还能指望陈芝虎尽心护送突围——争,能争着屁去!

陈信伯心里有一种万事皆休的放纵,心里又想:将张希泯的疑点在太后面前捅出来,或许能打张协一耙子?但细想来又摇头否认,最终还要皇上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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