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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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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州秋粮正赋为十八万石,就已经瞠目结舌,而林梦得、孙敬堂、孙敬轩、胡致诚、胡致庸、李书义、李书堂等少数人却清楚这次秋粮征收的实际入仓数达到六十六万石——换作别人知道这数,怕是舌头都要吓掉了。

即使把罚赋部分扣除,秋粮收入也达到三十万石,加入夏粮,崇州县一年租赋收入将超过四十五万石粮,折银超过二十万两。

加上江东左军在崇州的其他产业,以一县之地供养一万精锐还将绰绰有余。

林缚对这样的结果并不觉得意外。

东闽多地,有“九山一地”之说,奢家最鼎盛时,控制东闽大部分土地,若以良田计,实际还不如海陵一府很多——奢家能供养十万精锐在东闽跟李卓相持了十年。

拿奢家经营东闽的标准来计算崇州的潜力才是适宜的,关键是要有能力将崇州的潜力挖出来,不使税源流入乡豪大户以及贪鄙的官吏手里。

兵户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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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缚回东衙,先接受县里普通官吏的道贺,了解秋粮征收及筑城工事的进程,之后就摒弃杂人,只留林梦得、秦承祖、孙敬堂、孙敬轩、胡致庸、胡致诚等人,便是李书义、李书堂也拿杂事遣开。

这时候,林梦得亲自捧来一大摞册子,说道:“以屯田、公田安置流户,在户籍田册之外另行造册,与西沙岛安置民众合并一册,实计流户两万六千六百二十七户,十八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的丁壮男子四万五千七百三十一人。此事甚秘,抄录者皆为可信之人,也只是各录一册,总册除在座诸位,只有我与子昂、傅先生见过……”

最上面的册子写着“流户总册”四字,林缚拿起来翻了翻,说道:“与屯田册子一样,各处只存分册,总册藏入山间,不为外人道也……想来我不说,大家也知道这一摞册子的分量,也知道我为何一定要在年前行清淤之事。”

秦承祖长年守长山岛,这边的事情参与并不多,甚至不知道这边的工作做得如此之深刻、透入,林缚之下,林梦得等人的内政之才也确实让人耳目一新。

这些册子统计的是安置流户详细,与屯田、公田之细账一样,可以说是比江东左军支销公帐、内府库藏详细更机密、更见不得光的文件——这些册子要是落到政敌手里,给林缚按个意图谋逆的罪名都足够了。

林缚在崇州清查所得屯田、公田,均佃于流户耕种,又在屯田、公田之上,率先推广永佃权,使佃种屯田、公田之流户能在崇州落根,又推动减租、减赋、减免丁税及人头摊派诸事,使这些流户直接受益,江东左军兼之能积极救济灾事,使其能借薄产之田勉强生存于崇州……

这两万六千六百余流户实际要远比崇州当地民众,更依赖于江东左军,也更忠诚于、更拥护江东左军。

江东左军集流民而成军,根基就建在西沙岛流户之上,这一摞册子,明面是“流户总册”,实际是江东左军的“兵户总册”,是江东左军在崇州基业的根本,也是林缚要另行造册的根本。

这些册子的厚薄,决定了江东左军的潜力,也是指导江东左军诸项军政事务的根本,当然是一等一、绝不能入外人之眼的绝密之物。

林缚揭过流民总册不提,又与诸人商议起迫切要立即开展的清淤之事。

占领嵊泗诸岛对崇州最大的意义,就在于使崇州成较为安全的内线。

只要生产不受大的影响,崇州一县的夏秋粮正赋年收入将达到三十万石以上的水准,江东左军能从中获得超过二十万粮的养军之资,这是朝野官员所不敢想的数字。

除此之外,总数超过四十万亩的屯田、公田,沿运盐河、西山河等河系分布,也将是江东左军最重要的军资来源之一。

这些多为易涝、薄肥的中下亩,可种耐涝的水稻(产量也低),但无法在秋收后复种小麦,安置流户耕种,以三成租赋计,考虑各种灾免,一年打实了也就能获得十万石左右粮租收入。

运盐河清淤之事,利在通航大船,使崇州外围地形因开阔河道通行战船而具有攻守兼备的战略,使鹤城、九华、崇城、江门四地浑然为一体、水陆相通,军事上的意义自不成言,另一种重要的意就是排涝减灾。

运盐河因百年失修,积淤严重,而崇州北境又缺少能排涝的大河,崇州每年进入四五月就是多雨季节,使得崇州北境的灾情达到“十年九涝”的程度。葛司虞计算过,实施清淤之后,运盐河排涝能力将提高四五倍之多,基本能消除北面的积涝灾情。

清淤运盐河不仅能使崇州北境的农田大面积、大幅度的增产,提高夏秋粮正赋收入,而清淤所挖出来上千万方的河底泥,对农田来可以说是肥力极足的珍宝,通过排涝与积肥、填土堆高等诸多因素的共同作用,更能将沿运盐河两岸分布的大量公田、屯田改造成夏稻秋麦复种的中上等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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