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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鳶飞戾天(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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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抱不平啊,小阿容,你何必这么生气?」

抱不平?这人分明是在耻笑她身无分文,还要装什么好心?阿容翻了个白眼,有些讥讽地回击道:「你替我抱不平?你要是有这么好心,天都要下红雨了吧。」

此言一出,赵元祺眸光一动,忍不住朗声大笑,脸上的戏謔一时都去了。阿容瞪着他道:「你这么笑是默认了?」

赵元祺笑如清风:「算是吧。」

阿容轻蔑道:「像你这么贱的人,怎么没在路上被人砍死?」

赵元祺一派轻松:「我很抱歉,但我确实活得好好的呢。」

阿容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冷笑道:「是吗?那我从今天起就天天咒你被人砍死。」

赵元祺大笑:「我死不死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阿容没多想,十分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我真巴不得亲手砍死你呢。」一言方毕,她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好像哪里不对,莫名有些心猿意马,就着急地想解释什么。不过赵元祺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戏謔地皱起眉头:「亲手砍死我?只怕你也没那个本事吧。」

阿容冷笑着,像是要掩盖她的不自在:「那你凭什么认为我砍不了你?」

语毕,她的手飞快地朝赵元祺一抓,赵元祺好像早有防备,迅速地一抽手,阿容擦到了他的袖子,差点就成功了。赵元祺笑吟吟地看着她,阿容不甘心地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她发现自己好像是第一次仔细看他,只见他那双眼真是说不出的别具韵味,那不是剑眉星眼,是一种俊雅中带着三分邪魅的神祕感,藏在细长的眸子中,让每个眼神都是戏謔。阿容突袭没得逞,不禁有些恼羞成怒,铁了心要抓住这傢伙,那两人竟当街玩起了猫抓老鼠。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阵你追我赶,阿容忽然觉得很有趣,方才还憋着的嘴竟然笑了起来。赵元祺听她笑,回头看了一眼,驀地抓起旁边一个做生意用的篮子,挡在她前面,阿容一时逮他不得。

赵元祺看她碰不到自己,皱起眉头非常认真地想打掉篮子的表情,忽然觉得她这样有点可爱,更不想让她得逞了,调侃道:「小阿容,你可真过分啊,为了试我功夫竟不惜偷袭我,你难道就这么想挑战我吗?」

阿容一吐为数不多的内力,飞快地抽掉篮子,扔在地下:「我就是想挑战你,看你被我踩在脚下,可怜巴巴地向我求饶,我就痛快得不得了,怎么样?」

赵元祺笑如清风,十分爽快地说道:「是吗?那我很期待。」

两个人又跑了起来,村子里人多,那两人东奔西窜,险些撞翻人家的摊位,一时间引起了不少人侧目。不过那两人好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旁人的眼光彷若不见,追得一个难分难捨。

这天下午,「年家班」顺利演出完毕,祝秋棠携着小阿莲,和大伙设宴庆祝。孙璟和老闆是旧识,见了面就谈上了一整天。周志风回想着武松弒嫂为兄报仇的画面,不住大呼痛快。至于那两个人,恐怕没分出个胜负是不回来了。

过了几天,该是「年家班」赶往下个地点的时候了。孙璟要回沪尾一趟,他原打算授阿容几手功夫,便问阿容接下来如何安排。阿容一时没主意,便暂时跟着他,心想到了当地得找份工作,才不致饿肚子。周志风显然有些为难,一路上只是不说话。赵元祺要回大稻埕办点事,和他们走不同方向。一行人在路上且行且谈,即将到了分手地点。

周志风和孙璟骑在最前头,阿容让马慢慢走,一面和祝秋棠间聊,周志风显然有些不耐烦。孙璟也是急着赶路,看把弟表情不佳,回头向阿容大喊:「丫头,咱们该赶路了!」

话音刚落,阿容扫了周志风一眼,微微一笑,一拉韁绳,让马走得更慢一些,好整以暇地吹起口哨,还在原地绕了两大圈才回来。祝秋棠看得只是大笑,赵元祺感叹那马可怜。

那边阿容还正愜意地兜着圈子,走到一半,忽听前面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急驰而来。为首的是个黑衣女子,身后鱼贯跟随了十多名女子,眾女之后还有一个中年妇人,旁边有个中年汉子。阿容顿住了脚步,在看清来人之际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时竟忘了兜转马头。眾人听见动静,也是一拉韁绳,十多双眼睛全向来人射去。定睛一看,只见孙璟、周志风和祝秋棠三人同时大吃一惊。孙璟瞠目结舌,周志风皱眉蹙眼,祝秋棠一脸晦涩,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锦鳶」眾女和陈金釵。一旁那个中年汉子,祝秋棠也认出来了,正是「华家村」华咏。双方人马面面相覷,祝秋棠神色复杂。

阿容立定脚步,午后的艷阳好生刺眼,照得她右颊热辣辣一片。为首的女子正是汪春,一见阿容,兴奋地一抽马鞭,跑到她身边:「阿容!真的是你!咱们找了近两个礼拜,总算找到你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阿容一言不发,莫名觉得有些口乾舌燥。汪春这些话像一把尖刀,毫不留情地将她的罪恶感狠狠刨出。她稍微拉动了一下韁绳,下意识地就想躲避她的问候。汪春见状,脸色一变,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受伤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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