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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面子(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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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她在每个街角停下,这样一来,能保证自己永远处于视线盲区,也能让自己看起来是个和亲人走散的妹妹。他们认得李承业几乎飞入鬓角的长眉,高而挺拔的体格,甚至走路的方式——他有时会左右张看,步子却迈得很稳,像江湖浪客,也像正规军士,总之特点鲜明。他一贯如此,拥抱她的时候也是鲜明的,如她所想象的,盐粒的气息慢慢渗透,从眼神、嘴唇、手臂、腰躯,再到两具身体相接的地方,凹凸的形状记得它们的每一次陷落,水汽是感官一张一弛的节奏,炽热时融化,温情时团圆。

这也许很好,但周迟不想变得和李承业一样,她更希望自己是幽凉的暗礁,或者某片海的主人。

她潜入薛家姐妹的宅邸。女主人似乎有事出门,桌上的茶还温着,房门也未关。门外种着忘忧草,窗纱染着相同的花,只此一处。

薛留琴不一会就独自回来了。初时她不觉得房间有异,和往常一样,提着裙角,回书桌继续处理事务。一二息之间,她忽然顿住,慢慢背过身去。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珠帘堆成暗影,案几中央钉着一支长剑。

周迟在那道暗影里,见薛留琴一怔,点点头,道:“你在害怕。”

恐惧能直接击碎一个人的面具。

薛留琴突然松懈下来,深深地凝视周迟带来的剑,眸光含情。如此一来,那剑不是杀器,不是十二月的冰雪,而是某个人了。

她道:“剑归我,砚台归你,银钱也尽数奉还于你。”

周迟道:“这是弦儿姐姐的。”

“李道长消失了。我父亲给的消息只此一句。我的人也找不到他,听说,他要父亲安排他跟……一位客人会面,临出发时,迟迟未动身,父亲闯入,房内空无一人。可据侍者证词,李道长整夜都不曾出门。”薛留琴心中虽痛,但隐忍不发,良久,眼中终于闪着晶莹的光,“真有趣,爱他的人何其多,他偏偏选了一个不爱他的人做妻子。”

“他应该是自己消失的。”

“你说李道长?”

周迟几乎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了。薛留琴身上的悲伤不见了踪迹,沉淀下来的是从失望到无望的情绪。

周迟更残忍地回答她:“我想,他不明白你们为何要他成婚,他根本不想成婚。你说我不爱他,难道他很爱我?他不看重这些,甚至也不看重家族的续存,婚姻、姓氏,一切都是束缚,只会无端耗损他的心力。这个你承认吗?”

薛留琴短暂沉默。她从未触及过李一尘的这些想法,但眼前有一个能帮她的人,为时未晚。作出决定之后,她的脸上不再有方才那些怀旧的味道,她又变得无坚不摧,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李道长”也不再有比其他言语更轻柔的分量。

“李道长消失了。”

“你说过了。”

“我们调查过他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和最后见到他的人,毫无线索。”

“弦儿姐姐怎么不在?我是来找她玩的。”

“吾妹……今日随商队出海。”

“南下?”

“是。”

“去寻前代家主?”

“又是李道长告诉你的?”

“原本想问你他消失之后,下属可有异动,看来,答案显而易见。”

“此事与吾妹无关。”

“弦儿姐姐是李道长最亲近的师妹,我当然相信她。”

“……”

“有人想让他消失。”

“谁?”

“你猜。”

“若是指他于今年春在沉时府邸遇刺,未免太久远了些。”

“不,这回没有剑圣保护他。”

“凑巧罢了。”

“查过行刺原因了吗?”

“都是私仇。”

“情杀?财杀?”

“已经过去了。”

“李道长二十岁前在山中清修,天性纯良,敦厚自律,待人温柔和善,慈惠恭敬。我认识他五年,早已将他看作我的良师益友,我的亲人。这样的人,何来机会与人结仇?”

“江城之事,我知道的不多。”

“你很可疑。”

“什么?”

“负责探查情报,却对刺客一概不知,不追究原因,你在向我隐瞒什么?”

“不是隐瞒。”

“说说看。”

“你知道多少李家从前的事?”

“这个,你可以去问李道长。”

“父亲曾经和李道长关系不好,那次李道长遇刺之后,父亲清剿了数十个杀手探子,才在家族中重新得到重视。然而,此事终究忌讳,连我都从不过问。”

“弦儿姐姐和李道长,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

“好。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愿闻其详。”

“第一,传信给弦儿姐姐,教她按兵不动,千万保护好自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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