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牺忠良(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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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确定,将诏书往前递了递,“殿下?”

江衡低头斟酒,道,“杜使君,若是有人杀了你的妻子儿女父母,你该当如何?”

这问题并非突如其来。先帝斩杀江衡生父江意夺位,又在江衡夫妇入宫时害死了江衡身怀六甲的妻子。前者没甚疑问,后者也只是传闻,杜明作为局外人,不能做定论。

杜明深知此行的重要性,没有正面回答江衡的问题,只是谨言道,“殿下,在下此番来行的任务便是传达陛下的旨意。殿下可接诏退兵后,在下愿以美酒佳肴相属,陪同殿下彻夜饮酒相谈。”

江衡笑了。帐外疏风起,掀起一角,残光映在他半边脸上。

他拨一下琴弦,意外的,古琴无声。

“杜使君见过无声的琴吗?”

杜明微惑,不语。

江衡目色哀伤而苍远,“死去的琴,是不会再发出琴音的。”

“江瑾能将我妻子复活吗,江黎能将我父亲复活吗?”

他不再避忌,直呼先帝和女帝的名讳,多年积压的痛和愤怒终于爆发出来,“她们母女多行不义。自古杀人偿命,母债女还。回去告诉江瑾,奉上她的人头,抑或是面缚舆榇,我便考虑退兵。否则,我与她,不死不休!”

他一把拔出剑来,斜劈杜明手中帛书,丝布应声而裂,落于尘土,诏上红色玺印皱乱着一分为二。

杜明听得心惊胆战。不说奉上女帝人头,便是面缚舆榇,即自缚双手,把棺材装到车上,这根本是国主战败投降所为。不论江衡说的哪一个要求,都是要将开战之路进行到底。如他所言,不死不休。

江衡收剑,营帐外进来两个兵卫,将杜明拿下。

杜明慌乱起来,“桂阳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不能这样!”

“让和你一同来的手下去回信吧。你,我还留着有用。我现在不斩你,待我攻下梁阳打到长安门前,杀你助阵。”

地理位置上,鱼都梁阳之后,便是长安。

若是击破梁阳,长安最后一道门户大开,届时长安便任由江衡予取予求。

江衡挥挥手,兵卫将愤怒的杜明押了下去。

已到这个地步,女帝所谓的劝降没有任何意义,也难以动摇江衡。江衡也不相信她真心劝降。局势下,势必要分出高低。

江衡坐在案前,看着那张旧琴,喃喃道,“阿颖,皇帝怕了……”他笑起来,笑意苦涩,“待我杀进长安,用皇帝人头祭奠你与孩儿的亡魂……”

营帐内,侧边立着一展虎皮屏风,屏风后,有一女声道,“现在笑,为时尚早。”

“我让你派出的刺客去了吗?”

江衡消散笑意,又是那副冷面,“已经在路上了。”

“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吧?”

江衡冷然道,“我若是不肯,坚持杀了江展,你待如何?”

女人轻轻笑了,“我能游说八王随你起兵助你起势,也能让你一夕翻覆。”

“你以为你很重要?没有你,我也一样能让他们站到我这边来。天下攘攘,不过一个利字。”

女人从屏风后走出,露出脸来,四五十岁的模样,气质文雅,眼神亮如夜色中的雪光。

她挎着素纹锦织包袱,执一把油纸伞。

“没有我,等你成事,还需二十年。”

江衡轻嗤一声,“江展若是能为我所用,自然是好的。不过我告诉你,他若是来到我这里不能为我所用的话,我会杀了他。”

江衡手持细布擦拭古琴,忽而嘲道,“江景这个废物还能生出江展这条疯狗,真是让人意外。你说,他是江景亲儿子吗?”他有些挑衅的看向女人。

女人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她提醒,“他是你叔父。”

“叔父又如何?要论辈分,江瑾还是我堂妹,妹妹爱杀哥哥,江黎教的多好。”

江景被捕后,江衡第一时间收拢所有对外联结事宜,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出乎江衡意料的是,江景竟然一个字没有吐露,在牢狱自尽了。

江衡不明白,“你说,江景为什么自尽?”

女人没有出声。

江衡拨着无声的琴弦,抬首终于注意到女人的着装,“你要走?”

女人掀开帐帘。冷风渗入,凉丝丝。她打开伞,描金墨纹绽于伞面,遮在头顶。

“嗯。”

“该帮的我都帮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希望下次见到你时,看到的不是你的坟墓。”

————

杜明手下连滚带爬地被轰出军营,消息传到御前,女帝大怒,拍案而起。

虽是并没有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杀仲子尧上,但是江衡狂言与挑衅之举着实惹怒女帝,还扣押了她的使节。

而盛怒之后,是难掩的巨大失落与愧疚。女帝痛失的不仅仅是照看她长大的太傅,更是朝中她的心腹肱股之臣。削藩令本就是女帝早有心思,仲子尧心思细腻体察女帝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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