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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如果到夏天就尽情疯长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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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往怀中带。就这样,在鱼贯的人流中,他护着她,从教学楼后门出去。

明明没走几步,陈萝却喘得厉害。

他以为她感冒了。

脱下烟灰黑的牛仔夹克,披到女孩肩上。

她摇头,吸下鼻子。

脸皱到一起,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一对上他那双眼睛,话又生生收回去,只剩眼泪在眼眶打转。

许一暗叹气,将手机揣到裤兜。

“……看了吗?”

yμsんμщμ(yhuwu)萝点头。

抓住他裸露在外的胳膊,拼命的,紧紧的。她手都捏疼,偏偏被抓的人连眉头都没动——他难道真的不会疼吗?

一点都不会吗?

“觉得恶心吗?”

他问。

陈萝摇头,舔下干裂的唇,而后深吸口气,借着吐气的力道缓缓说道,“……疼么?”

许一暗不说话,只是用一种陈萝看不懂的眼神看她。

“人的痛不在皮肉。”他指下左胸,“在这里。”

那天晚上的风好大。

北方的风真的会呼号,呜呜的响声如同哭声,刺进皮肤,灌入耳朵,手指脚趾耳朵都冻得发僵。

陈萝拿起他的手,撑开,伸指扣进去紧紧握住。

“不要再这样了……许一暗。”她低着头,说一句哽一句,字字句句都像在声带上滚石子,“哪会有不疼的,怎么可能会不疼,人心也是肉长的……肯定都会疼的。”

他看着她。

并不说话。

许久轻巧道,“也可能,是在你蒙住我的眼睛不辞而别后,心就一直在疼。”

这种疼痛太剧烈了。

适应过后,其他痛便不强烈。

可惜人生在世,多的是身不由己、看不开、做不到和偏偏要。

校内公交停运。

两人在寒风颠倒的校园步行。男生穿一件短袖,走在前面,虽然不说话,却一直挡着迎面刮来的冷风。

陈萝盯着地面看。

有时候也盯他的后脚跟。

黑色气垫球鞋,零星有几处紫色小标,帅气又内敛。

她想起以前他来老屋,站在院子里,在晴朗的日光下对着石坎搓脚底的口香糖。陈萝一直以为自己的存在是粘在他脚底的口香糖。

又烦又脏。

从未想过,原来不是在脚下。

是在他心里。

满室生长的藤萝,将房屋缝隙都填满的妖藤,再次生长。

绿色的藤条撕裂房屋,从黑暗温暖又憋闷绝望的室内逃脱,然后自由地在柔软肥沃的土地攀爬、延展。

冬天来了,没关系。

只要根还在,春天就会发芽。

夏天就尽情疯长吧。

长到他的脚边,留住他吧。

陈萝小跑着从后面一把抱住男生的腰。

她深吸口气,等天空和大海的味道充盈身体,就用力握住宽大温暖的手掌,“我们再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他看她,笑了下。

“好。”

从地铁站进了检票口,许一暗站在徐徐闭合的地铁门前,漫不经心道,“你不怕我吗?”

“为什么?”

陈萝反问。

他是保护欲,或者说占有欲过分的人。

不能克制的保护冲动、没有底线的决绝,往往会过度干涉别人的生活,变成负担。无论父母还是朋友,没人受得了这种越界的“保护”。

人与人之间有一条线。

无论出发点如何,都不愿旁人跨过。

这也是许一暗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知道的。

他妈带小野走时,就曾经说过——

我不会让你毁了他。

他会毁了自己的亲弟弟吗?

作为母亲,就是这样看待他的吗?

陈萝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出那个视频的用意了吧。难道察觉之后,也不害怕他“跨”过来毁了她吗?

末班地铁上,醉酒的男人散开领带,从座椅慢慢滑到地上,变成一滩。

长长的隧道过后,城市的霓虹灯光照进来。

五彩斑斓的光影在她柔美精致的脸上变换、流转。

陈萝似乎在想什么。

从回忆中慢慢回神,琥珀般的圆眼弯起来,闪现恒星也无法比拟的灼人光彩,“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你,为什么会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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