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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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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尾恐怖如血丝般的裂纹颜色淡化,竖瞳回归自然状态, 血肉丝缕黏连的胸膛也长好了一半, 只能隐约透过缝隙看到那颗还在缓慢跳动的心脏。

遍布房间的藤蔓触须全部都被主人收回到了身体内, 只有自尾椎相连接的尾勾还轻缓地晃悠在身后, 伴随阿舍尔的注视又慢吞吞垂了下去。

看起来好像有些心虚。

镜子里,高大健硕的始初虫种垂下眼皮, 下意识躲开了阿舍尔的视线, 只紧紧盯着对方那双曾在自己皮肤上点火的手。

白皙漂亮,手指修长。

从前握笔、做实验留下的茧子因为虫母体质的变化而尽数被磨平,于是在碰触之际, 足以带来了另一种战栗感强大的滑腻。

不论是落在祂的额头、鼻梁、心脏、小腹,还是……

旦尔塔喉头滚动, 略显狼狈。

阿舍尔本准备按洗手液的动作一顿, 眉头略挑,“……怎么?”

“抱歉,小……狗弄脏您的手了。”

似乎还没有从主人与小狗的游戏中脱离, 旦尔塔下意识的回复令阿舍尔微怔。

薄荷香的洗手液落在了阿舍尔的掌心里,他慢条斯理地搓洗着那似乎还有些滚烫的手指, 从指根到指腹,格外精细,直到擦干净了粉白指尖上的水珠,才转头,半倚在洗手台上,看向一直垂下眼皮的旦尔塔。

“清醒了?”

“嗯。”旦尔塔应声,身后的尾勾晃了晃,却高度总不过小腿,似乎还有几分彷徨和无措。

阿舍尔抬臂,被洗到略微发红的手撑开在旦尔塔的面前,只一眼,便叫后者忍不住陷入那片朦胧又旖旎的幻想里。

洗手间的气氛莫名滚烫,阿舍尔只当毫无所觉,“如果我没洗,那弄脏了你要怎么办?”

并不是很认真地询问,而是带点儿打发时间的消遣。

但另一个当事者却很认真,祂抬起眼眸,直勾勾地看进虫母漂亮的铅灰色眼瞳里,哑声道:“可以帮妈妈,舔干净。”

“……行,那就记着吧。”

阿舍尔轻笑一声,没再多言,转身走出了洗手间,只留站在原地的旦尔塔愣神片刻,才又迅速追了出去。

“妈、妈妈……”

“怎么?”

落在床头边的手套皱皱巴巴,沾染着一堆不知名的潮湿痕迹,阿舍尔是不好意思再把这玩意儿给赫尔,便干脆先扔到了脏衣篓里,等待清洁机器人的处理。

身后的脚步亦步亦趋,只跟着,似乎对于呼唤了虫母之后开口要说的话略有犹疑,便又白白把话咽了回去。

只是阿舍尔不喜欢吞吞吐吐,他转身坐在房间内勉强还健全的深红丝绒沙发上,足尖微抬,带跟的软底小皮鞋就踩在了旦尔塔的膝头上。

“说吧,到底想问什么。”

指尖尚带几分潮意的青年靠在沙发垫上,柔软的虫翼搭在两侧,一仰头,就能看到始初虫种那双在昏暗房间内格外红的竖瞳。

“……”

见被询问的对象又陷入了沉默,阿舍尔咬了咬舌尖,“怎么,正常询问不说,非要用特殊手段?”

旦尔塔张了张嘴,下一秒就听到虫母冷下了声音,“跪下。”

巴甫洛夫的狗会因为饭前的摇铃而分泌口水,知道是用餐的时间。

因为失去虫母踪迹而缺乏安全感的旦尔塔,也会因为主人的命令得到满足。

身上只凑合穿着件浴袍的旦尔塔跪在了沙发前,他自下而上仰头望着对方,眼底涌动的渴望几乎凝成实质。

阿舍尔俯身,指腹压在对方的眼角,略微使劲,“说话。”

静谧的房间内传来一声吞咽,旦尔塔僵在身体两侧的手指颤了颤,见青年似乎并无抗拒,这才小心翼翼地扶在了对方的膝头之上。

隔着一层裤料,也依旧很烫。

阿舍尔垂眸看了一眼,算是默许了对方的动作。

“……您走以后,我做梦了。”

正如阿舍尔先前从其他雄性虫族口中得到的消息,梦境是一个并不属于虫群的秘密花园,哪怕是想把所有好东西都赐予虫族的虫神,也无法把睡梦之神引入虫族的大脑。

就像是两个天生绝缘的物体,他们彼此毫无关联、毫无吸引,也如仿生机器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人类的梦境里有什么。

旦尔塔——以及所有的虫群,他们从来不曾奢望过在梦境里见到虫母,哪怕他们就快要想疯了。

于是,在疯狂寻找后的某一天,当旦尔塔第一次在梦里见到熟悉的青年时,祂本以为那是虫神的恩赐,却不想伴随着梦境的变化,敞开在祂眼前的不是清甜的蜜,而是涂了砒霜的刀片。

锋利,尖锐,划破了祂以为的美好,露出了鲜血淋漓的内部。

在祂无数次向虫母表达心迹、恳求信任失败之后的失望里,原来是死亡的阴影横陈在他们彼此之间。

被妈妈拉开的距离、无法获取的信任、不能被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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