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修(1 / 3)
喜丧喜丧,婚礼显然是场喜庆的事情,若是细看,也是众人的葬礼。
流行感冒十分严重,还要举行如此盛大的婚礼,眼看满堂金玉、豪门巨室,流水宴席摆了上百桌,众人推杯换盏间,酒气四溢。
他们的面容上洋溢着喜悦。
这个家族很久都没有喜事了,加上宴会主人的身份,众人更是一次接一次的走动,与亲朋好友接连叙旧,尽显人情社会的风格。
钱就像废纸一样,在这场婚宴中化为灰烬。
明玉察觉到不妙,她没有跟众人一起吃饭,因为人实在太多了,她害怕自己染上流行感冒。
到处都是行走的亲戚,多少有点血缘关系,连带着各方的朋友。
明玉告诉自己的妈妈和哥哥,她觉得里面太闷了,想出去透透气。
叶子月说:“好呀,你早点回来哦。”
“本来没想让你参加婚礼的,小玉,是姑父想见见你,”叶正仪想得更多,他贴到明玉耳边,小声道,“这里人确实太多了,你走个个过场就好,不用过来吃饭。”
得到答复后,明玉走到了宴会外,在某个角落里看着这场婚宴。
隔着一扇古典的欧式窗户,他们在酒菜里大快朵颐,口中说着各方局面的变化,神采飞扬,或者沉静倾听,外界的风起云涌,只在一念之间。
明玉看见有人把自己老爹拉了进去,她知道,自己老爹本是准备离开的,估计被某个亲戚拦住了,非要自己老爹也参加这场空前热闹的婚礼。
名人政要们享受着奢靡的宴席,欢声笑语中,那些看着打扮朴素的人们,他们背后的权力,是不可估量的,所有珍稀资源,在这里都司空见惯了。
婚礼不是一天,持续了三天。
明玉问自己哥哥,为什么流行感冒如此严重,还要邀请家族所有人?
“一方面是家里添添喜气,一方面是……亲戚们本就需要走动,我之前有告诉过你的堂哥,不需要如此隆重,他表示,他需要以这婚礼达到他的想法。”
“什么想法?”
“为了牵线搭桥。”
其他的叶正仪不愿意说了。
这三天过去,明玉不安的想法印证了。
接下里半个月里,陡然爆发混乱的局面,无数电话接二连三的打来,开口就是哭声、叫嚷声,连自己老爹都住院了,肺部纤维化,洗肺都无力回天。
她被叶正仪责令不许出门。
堪称地狱一样的悲惨,开口就是谁又病重,谁突然瘫痪在床,马上要新年了,但家族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得了感冒,看不见一点喜气,前些日子就有长辈查出肺癌,他们还抱着侥幸心理,这下好了,婚礼完了就是丧礼。
明玉是不了解家族情况的,在众人眼里,她还是彻头彻尾的小孩子。
叶正仪却十分清楚,他全程参与这场灾难,见证多少人离世,多少人在急诊室抢救,却无力回天,电话甫一接通,全是撕心裂肺的哭喊,或者焦虑到极致的吼叫声,他们无法在生离死别中保持清醒。
无论这个家族的人有多少罪孽,或多或少下,也有人是无妄之灾,但同舟并济,无法独善其身。
明远安已经命悬一线,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就算他曾经权势滔天,笑看风云,执杯观百态,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最后仍然化作一捧黄土。
其实数年前,流行感冒最严重的时候,这个家族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这场婚礼只是一场导火索,无论他们再怎么挣扎,近亲结婚之中,一旦感染,就是容易爆发罕见的重症疾病。
血泪满盈,生命之重好若泰山,除去这个家族,世界里也有不少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接下来的日子,叶正仪需要不停奔丧,明玉不需要,因为她不能去人多的地方。
明远安骤然离世了,明玉无法见他最后一面。
叶正仪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流泪。
“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活下去。”他的声音有些倦怠,但仍然温柔,“小玉,姑父留下了一些东西给你,包括他的遗言,你需要我什么时候转交给你?”
“不用,你千万保重,哥哥。”
“你也是,一定照顾好自己,”叶正仪说起这句话,似乎牙关都要溢出血来,“如果是上天给的报应,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
如今,明玉隐约看到了权力背后的东西。
她明白,家族里有她不知晓的阴暗。
两人享受了祖宗、长辈的荫庇,包括叶正仪,他以往并不在意的东西,比如所谓的因果报应,等到亲人病痛离世,才想起上天的残忍来。
“我不能是无辜的,只要我还用了一分钱、一分权力,”明玉比他冷静太多了,“我只有两个下场,以死证明天理,或者始终留在这个家,享受着不属于我的东西。”
叶正仪发觉了她的悲伤,还有背后隐藏的东西:“不可能——按照你的说法,一个王朝里,昏庸皇帝留下的烂摊子,他的子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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