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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跟他们磨一磨,再磨上一阵,他们同意了,皆大欢喜,如果还不同意,我们离开了他们,也少一点遗憾,少一点自责。其实,虽说我爹很凶,但是,我感觉到他显然是让了步,只要你家请了媒人来提亲,他会默认的。你就再做做你父母的工作,多磨磨,磨得时间长了,他们也就认可了。”

天旺说:“叶叶,你不知道,已经无用了。我爹在城里为我们算了一卦,说是相术不和,一个是火命,一个水命,水火不相容。我妈也是个老迷信,一听这话,就跟上我爹一唱一和。我不知道是算命先生真的那样说了,还是我爹为了阻止我们,故意那么说的。刚才,就是为这事,我与他们闹翻了。”

叶叶惊愕地看着天旺说:“竟然有这回事呀?”

天旺说:“不管是我爹真的要阻止我,还是假借算命先生的话来阻止我,都无法阻止我们走到一块儿。叶叶,我听你的,我再与他们磨磨,如果我尽力了,他们还是不同意,我们只能走我们的路了。”

叶叶说:“天旺,我也想好了,万一,他们还是不同意,我就跟你走。为了我们的爱,为了我们的自由,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跟你去闯!”

天旺的眼睛润湿了,一下紧紧地揽着叶叶说:“叶叶,你真好,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呵护你,呵护你一生!”

叶叶就偎在天旺的怀里,幽幽地说:“天旺,我真的……真的想躺在你的怀里,好好地睡一觉。”

吃罢晚饭,锁阳急得无聊,东转西转,就由不得转到了老奎家。锁阳到老奎家去,目的还是想瞅一眼叶叶。他知道叶叶不爱他,他知道叶叶有了相好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爱她,也不妨碍他瞅一眼叶叶,只要瞅上一眼,他心里就感到舒服,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踏实。每次进了老奎的家,奎叔和婶子对他都很热情,像是把他当作自家人一样看待。这次也不例外,进了门,婶子就问:“锁阳,吃过了?”他说吃过了了。奎叔说:“桌子上有纸烟,你自己取了抽。”他就取了一支,要给奎叔敬,奎叔摆了摆手说,我抽条烟。他自己就点了抽。奎叔正躺炕上歇着乏,奎叔一看他抽,也就坐直了身子,拿过炕桌上的条烟锅,咝咝地抽了起来。抽了一阵,锁阳就无话找话地说:“奎叔,我看今年庄稼长势不错。”老奎说:“是哩,长势不错。”锁阳说:“今年改种了籽瓜,不知价格能不能赶上去年价?”老奎说:“说不准呀,这市场经济,忽高忽低的也没个准。”锁阳呆了半天,还没有见到叶叶的影子,有点慌,就说:“婶子,叶叶做啥去了?怎不见她?”婶子说:“玉花刚叫走,你是不是找她有事?”锁阳就有点慌了,忙说:“没有,没有,我是随口问问。”老奎看了一眼,就看出这娃的心事,说:“锁阳,媳妇子瞅下了没有?”锁阳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地说:“没……还没有哩。我还小哩,急啥?”老奎说:“你比叶叶大两岁,也不小了,都不小了。”锁阳的脸就更红了,头也勾了下去。老奎又说:“现在兴自由恋爱,你毕竟是男娃子,瞅准了,就主动点。”锁阳心里就忽地一下热了起来。他听懂了奎叔的意思,奎叔是让他主动点。可是,好我的奎叔,你哪里知道,我爱她,她却爱着另一个人。婶子也说了,婶子说:“锁阳,你自小儿,就没有了娘,我们就把你当自家的娃来对待。对你,我们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你要看上了咱的叶叶,我和你奎叔也没意见,就看你们俩的缘分了。”锁阳的心一下就狂跳了起来,便有点结结巴巴地说:“叶叶……她……她好像心里有了人。”老奎听了,就长叹了一声。就这一声刚刚叹完,就听见街上突然响起了叫声——“天旺!”

“天旺哎!”

“你这个贼杀剩下的,死到哪里去了?是被野狐狸勾了魂儿了,还是叫哪个小骚货迷住了?”

三人一听这叫骂声,谁都不说话了。这叫声,像一个利爪,将黑夜撕了个口子。谁都感觉到了,这口子一开,肯定还有别的内容。而那骂声,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就像说书的,说到关键处要喝口茶一样,喝茶是假,吊人的胃口是真。听得出来,这骂街的人深得说书人的控制能力,很会掌握火候,很会酿造氛围,等听者的注意力都集中了后,她才会切中要害,发起攻势,那骂声越发的响亮了起来——“天旺,你这个现世饱,城里的丫头差啥了?送上门来你都不要,原来你是被狐狸精勾走了魂。”

“不知羞耻的小骚货,莫非是想男人想疯了?天底下的光棍汉多着哩,你勾哪个不行,咋单单勾我的天旺?是愁准了我家的房屋?还是瞅准了我家的钱财?房屋有哩,亮堂堂的,就是不让你这个小骚货进我的门。钱财也有哩,崭新的票子几摞摞,就是不让你这个小骚货花一分,让你干望不得应……”

锁阳霍地站起来说:“大脚婶真是欺人太甚,有了几个臭钱就想侮蔑人,我跟她讲理去!”

老奎抬起手,按了按,沉沉地说:“坐下!锁阳,你给我乖乖地坐下!”声音不大,却有力。

锁阳说:“不要以为有了几个臭钱,就了不得了,就高人一等,想骂谁就骂谁。别人怕她,我锁阳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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