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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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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唳,更增添了他对小周后的依依情思。想念之中,窗外似乎又响起了他熟悉的小周后夜归的脚步声。于是,他赶紧起身,凭窗环顾画堂深院,可是却不见小周后飘飘欲仙的倩影,只有满地落红。待到曙色临窗,他把长夜所思写成一首《喜迁莺》:

晓月坠,宿云微,

无语枕频倚。

梦回芳草思依依,

天远雁声稀。

莺啼散,余花乱,

寂寞画堂深院。

片红休扫尽从伊,

留待舞人归。

无奈之下,只好一首又一首地填写思念故国的词曲,来表达自己丧国之痛又寄托爱妻受侮辱之恨的词曲。这些充满亡国之痛的词赋传遍了江南,广为南唐故国百姓传唱,每唱一遍,对故国的思念和旧主的眷恋便加了一分。其中李煜的《乌夜啼》一词被传唱得最为广泛: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却说徐铉和李煜一起打包归了赵宋,一天赵光义忽然问他见没见过李煜,徐铉打了激灵,这可是生死存亡的立场问题原则问题,是不能触碰的高压线,谁碰谁就会灰飞烟灭的雷区,他头摇得像拨浪鼓,立即表示没有见过。

赵光义说我想让你见见他,你见了他就说是朕让你去的。这是工作,是朕对你的信任。

徐铉磨磨蹭蹭来到李煜门前,心中的歌是:多想说声我真的爱你,多想说声对不起你。徐铉对看门老人说想见李煜,老人说上峰有令,除了宫女太监,外人一律不得踏入。

徐铉说是皇上派我来的。看门人料他不敢说慌,于是打开门让他进来,然后穿过院子到内室通报徐铉来了。

说话间李煜穿着道家的便服戴着一顶纱帽走了出来,徐铉连忙下拜,李煜三步两步跨下台阶一把拉住徐铉,并且让徐铉上座,徐铉坚辞。李后主说此一时彼一时,坐下说话吧。

徐铉拉了一下椅子,只坐上半个屁股。昔日的一对君臣默然相对,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李后主终于撑不下去放声大哭:悔不当初,如果不杀那几个能征善战的老臣就好了。

徐铉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煜,悄悄指着天和地心急火燎地说:这是什么地方?说的什么话?你不想活了吗?徐铉低着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多么希望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徐铉刚到家,就有小黄人进来请他复述刚才的谈话内容,徐铉一字不差地复述一遍,他知道他所说的每一字都会变成子弹射向李煜,可他不敢有半句隐瞒。

李煜是个性情中人,他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感情,却任由它流露,他对故国的思念终于让太宗起了杀机,赵光义深知李煜才华实在过人,随着那些动人心弦的词话四处流转,有李煜在一天,南唐故地的人心就不安稳一天。

乌云依然远近的峰峦间,泪水和雨水长流。从君王到囚徒,从人生的巅峰到命运的低谷,一切只在一瞬间,一切恍若隔世。幽囚的岁月,伴随他的,从此便是一壶浊酒,两行清泪。也许是上天的特意安排,正是“国家不幸诗家幸,话到沧桑句始工”。李煜,在北地幽静的小楼中涅槃成了原我——-一个词中之帝。他在诗词方面的成就有了质的飞跃。也正是因为一首《虞美人》,一句“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而引来了杀身之祸,结束了他42岁的生命。 北宋太平兴国三年(公元978年)的乞巧节。这年七夕,恰好是李煜的四十二岁诞辰。当晚,随同李煜一道归降的后妃们,齐聚在李煜寓居的小楼院内。他们打算一举两得:既为李煜拜寿,又为自己乞巧。虽然场面、气氛无法同亡国前相比,但还像往常在金陵一样,也在庭院里张灯结彩,备置几案,摆放祝福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酒食瓜果,还有拜月乞巧用的金针彩线。众人原想先给李煜祝寿,随后乘兴穿针乞巧。那知在这月色朦胧,充满神秘感的夜晚,人们却调动不起来欢乐的情绪,心境无比茫然凄凉。与其说这是一次祝寿乞巧的喜庆集会,莫如说是一次忍辱含愤的悲切团聚。尽管席间也有丝竹伴奏,也有舒袖歌舞,但是,人们的内心却共同承受着格外的压抑和痛楚。在场者个个强颜欢笑,共同吞咽着沦落异乡、饱受凌辱的苦酒。

酒过三巡,李煜更加品味出三年多降王生活的苦涩,想起了每逢春花开,每度秋月朗,都使他牵肠挂肚,勾起对不堪回首的诸多往事的苦思苦恋;而每当他想到家山故国的雕阑玉砌依然安在,却早已物是人非时,巨大的失落感就使得他心力交瘁,无穷无尽的愁怨,就像泛着春潮的大江流水,在他的胸膛里翻腾咆哮,迫使他不得不即刻宣泄。想到这里,他猛然操起一大杯水酒,仰头灌进燃烧的喉咙,接着大喊一声,“笔墨侍候!”随后濡墨运笔,一气呵成,填了一首调寄《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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