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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雷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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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

她帮不上忙,也不好此刻安慰姨妈的心灵,怅然上楼休息了。她给自己掖好被子,听着窗外的风吹雨打,花落花开,闭上了眼,安然睡去。

梦里,她没有读大学,而是成为了女护士,担架上躺着一名受伤的男子,一条腿血肉模糊,大半个肩膀被炸掉,她鼓足勇气去看他的脸。

啊晚玲吓得惊醒,拍着自己的胸脯顺气。

窗子外面已是天蒙蒙亮了,暴风雨不知何时停止了。她打开纱窗,下面的山茶花只剩了一朵,顶在枝头摇摇欲坠。

晚玲以为姨妈会伤心难过几天,却没想到姨妈换了黑色的旗袍,蹬着高跟鞋,哒哒地走下楼,吩咐小周去备车。

“晚玲。”

“恩?”姨妈要出门,叫她做什么。

“跟我一起去。”

“我?”晚玲指自己的鼻子,“去哪里?”

姨妈没有解释,扯起晚玲的胳膊就往外走,停在黑色的小汽车跟前。

“你坐后面。”

姨妈打开车门,坐在了前面。

“哦。”晚玲打开车门,发现后面还坐了一个人,“表…表哥。”

他歪过头,拨开车窗的帘子,望着外面。

晚玲习惯了他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也歪过头看右边的车窗。

车子开得并不快,但并没多久就停了,停在一栋灰白色的小楼前。

姨妈打开车门先走了出来,晚玲也下了车。

“过来。”姨妈在车的另一侧招手叫她。

“帮我把明玄搬到轮椅上。”

“啥?”晚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她做什么?搬…搬明玄,把这个比她大七八岁的男人弄到轮椅上?她哪里有这么大力气。

“愣着什么,快点,姨妈腰不行,车子坐不下,小周没来。”姨妈催促她。

晚玲硬着头皮,半个身子探进后车座,显然席明玄并不乐意,他的头歪到另一边,身体也尽量往里靠,他不想她碰他。

“妈,叫司机来。”

“太太。”司机在旁谨慎候着。

“大男人矫情什么,晚玲,快点抱下来。”席太太下了吩咐。

晚玲心一横,“表哥,你怎么就这么讨厌我呢?”一只胳膊从他的双腿下面穿了过去,另一只胳膊从他的后背抱住他的脖子,使劲向外提起。好在轮椅就在车门边上,莞尔的功夫,她把明玄放坐在轮椅上。这事并没有想象中难,只是,他的腿真的很细,比她的腿还要细。而且,他不重,真的不重。她的内心越来越不得劲,男人,男人怎么能是这个样子。

“还好你在,能帮我的忙。”姨妈满意点头。

晚玲推轮椅,舔舔嘴巴,若她不在,司机,小周,李妈谁都比她能干。

“姨妈,我们去哪儿?”

“席太太吧,您这边请。”

办公楼突然出现的女秘书把他们带到一间很大的办公室。室内铺着印度来的羊毛红花地毯,散发着淡淡的丁香茶味。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正围坐在芒果木制的办公桌上,笑谈着。

其中坐在办公桌里面的男人,是个漂洋过海来的老外,咧开嘴巴用蹩脚的中文假笑,“席太太,您可来了,我们都在等您。”

另两个人,一男一女,是背影,看不到脸。

直到其中那个亦穿黑色的女人起身转头,伸出手,“席太太,好久不见呐。”

“好久不见,月莹。”席太太与她礼貌地握手,手上的力气和各自眼角的皱纹却出卖了彼此经年累月的仇恨。

“席阿姨,您请坐。”穿着黑色中山西装的男人也站起来,阳光表情礼貌地让坐。

晚玲推着轮椅的手颤抖了下,内心起了波澜,这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是他?那个她把手帕主动送出去的陌生男子。

“见到你很高兴,我是席明哲。”他发自内心地对她端庄微笑。

“我亲甥女,陈晚玲。”席太太介绍。

坐在轮椅上的席明玄看不过眼,忽的一声蔑笑,“人既然齐了,寒暄什么?开始吧。”

“詹姆士律师,那就开始吧。”月莹也说。

詹姆士从文件夹取出密封的文件,“席铭诚先生生前在我这里留了合法遗嘱,现在我开始宣读。”

[思南路的宅子由我的两位太太张可卿,申月莹和我的两个儿子席明玄,席明哲共同拥有。麦信药厂和药店的经营股权百分之三十由席明哲继承,另百分之七十由席明玄未来的孩子继承。在此之前,股权暂由席明哲代理。若席明玄未能生育有后代,其股权由席明哲继承。]

申月莹脸上胜利的姿态,不用多讲,席明玄双腿残废,八年都站不起来,以后也不可能站起来。能结婚?能有孩子?真是好笑。她装模作样关怀席太太,“明玄啊,你要加油,明哲帮你拿着这么多股份,真是烫手呢。”

晚玲听完这份与众不同的遗嘱,推着轮椅的手心也生出许多冷汗。姨夫,这明显是在嫌弃,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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