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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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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应岁与愿意免费听他啰嗦,陆长见在路上便开始说事,准备抓住机会将话一股脑倒干净:

“你上次不是让我多帮云栎师侄留

意合适的对象吗?我已经相好了好几个。目前最满意的是青城派掌门的三弟子。

这姑娘我第一次去做客时就注意到了,人漂亮、性格乖巧、知书达理,我当时就想:不择哪个弟子,只要能把这姑娘聘回来就好了。

但沧渊太闷、九衢太糙,还是说给云栎更般配些。

不过还有好几个你我都认识的老家伙也很中意这姑娘,若相中了,得早替云栎师侄做准备。

另外,悬霜城城主的三弟子也不错,是个活泼机灵的性子;灵狐岛二长老的大弟子年长了些,大云栎十九岁,但成熟稳重,和云栎师侄应该合得来……”

应岁与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但这并不影响陆长见滔滔不绝:“对了,第二个姑娘还有个姑姑,和离过,没孩子,和你年龄差不多。师弟你可以考虑考虑,好事成双嘛。”

突然带路的人打住了脚步,陆长见追得急,差点撞在应岁与身上。

“大师兄,你糊涂了?”清冽的声音穿透夜色,像玉阶上凝集的霜露,“我修太清道,出家人,不能娶亲的。”

应岁与微微侧过头,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驱散了些许阴翳:“虽说师弟毫无天赋,多年来也未曾悟得半分真意,师兄也不能因此视我为俗家啊。”

太清道是昔年正清剑派的剑道之一,追求“太上忘情”,要求得情忘情,超然于世,戒律严苛;另一道名为正一,推崇入世悟道,历情证剑。两道合而为“正清”,也是正清剑派名称的由来。

但这都是老黄历了。陆长见没学过那套清规戒律,也讨厌与之有关的说辞:“什么年月了?谁还管那些陈规陋矩?再说,你现在也不修剑了。”

“剑道并不拘泥于剑。况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的安排,当弟子的怎能不从?”

怎能不从?

这话从一贯我行我素,任意妄为的应岁与嘴里说出来充满了辛辣的讽刺。

他,还在怨着逼他修太清道的师父。

太清道曾是正清剑派的主流,但祖师创立云霄派时却只保留了正一道。

其中缘由已无人知晓。

早已废弃的法门,陆俦偏生要让应岁与接着,在未经事的年纪便教他弃绝红尘。再对比另外三个皆从正一道的师兄,简直像恶意针对。

这种没必要的坚持与没来由的刻薄连陆长见他们三人都觉察到了。

面对这种“不公平”年幼的应岁与反抗过,弃剑、绝食、拒穿道袍……但孩子的坚持抵不过成人的强横,在“师与父”始终如一的冷硬姿态下,他碰得头破血流。

陆长见忘了那段“冷战”持续了多久,只记得最后是一向倔强的应岁与退了步,他穿上道袍,捡起剑,以报复般的严苛态度遵守那些清规戒律。

但这终究只是表面的平静。

根本的矛盾被强势的父权压制在单方面的妥协下,随着后辈的成长,终会以更为激烈的方式爆发……

陆长见并不知道怎么去评价自己的父亲。

陆俦虽有英雄之名,但算不了一个好师父、好父亲。

他严苛、独断、蛮横,他们四个师兄弟少时稍有令他不满之处他便非罚即骂。但另一方面他也独自养育了他们,教给了他们在修界立足的本事。

陆长见也不敢断言应岁与的想法。

师弟的心思太深也太复杂,他虽身为师兄,却从来参不透。尤其,是在他重回山门后。

冷风吹过檐铃,掀起陆长见的衣角,带来深秋寒凉。

“父亲也是人,也有糊涂的时候。”

有些糊涂的决定,没必要一辈子遵守。

夜色的遮掩下,应岁与扬起嘴角:“得亏师父死了,不然大师兄单凭这话,就得吃好一顿揍。”

有人用“得亏”形容自己父亲的去世,陆长见非但没生气,还跟着吐槽:“他要活着我也不敢说。”

陆俦他动起手来也不会管是不是亲儿子。不对,应该说亲儿子会被打得更狠。

共同的苦难回忆让师兄弟两人统一了阵线,对视一眼,都为对方的“不敬”笑了起来。

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陆长见感叹:“时间过好快。昨天你还没剑高,但一转眼九衢都要出师了。弟子出师后,就能收徒。徒弟长大又收徒,一来二去我们也该入土了。”

虽说修仙求长生,但活得越久反而越觉得所谓的“长生”并不很重要。百年也好,万年也罢,于寰宇也只是白驹过隙。愈见天地众生,便愈觉此身似芥子蜉蝣,纵有三千岁,不过须臾。

应岁与没有接话他的伤春悲秋:“那时的事那时再说吧。现下有一件紧要事,我得告诉师兄。”

“什么?”

“师弟怕是不能请师兄喝茶了。因为倚松庭没有合适的茶具。”瞧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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