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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节 米利些白(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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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唇角泛起一丝冷笑:“这种毒药我做了很多,还有剧毒药,一碰就死,让你们整个寨子全倒下都没有问题,不过看在你和达玛帮了我几次的份上,预先警告一下而已,你们如果不肯消停让道,非要拼个鱼死网破那就试试。”也不多说,丢下两兄弟就走了。

对于自己送上门来找死,达果后悔万分,兄弟俩坐困愁肠。达玛见达果像一滩烂泥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醒悟到达果中的毒就是阿奴说的那种。达玛大骇,想不到阿奴的毒如此霸道。近些年阿依族用的毒药迷药都出自阿奴之手,他见识过迷药的药性,比往日里他们狩猎时涂在毒箭上的大很多倍,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达玛自从上次对阿奴求恳被驳回,他忽然发现这个小姑娘远不是外表那么甜美可人,实际上她性情阴冷,喜怒无常,万一真的制有大量的毒药,以阿奴的脾性,只怕真会用上,想象一下族人手足无力,任人鱼肉的样子,达玛心惊胆裂。

他高估了阿奴,阿奴哪里有法子制作那么多毒药。以前看小说电视,里面的武林人士随手就是一把毒药迷药,真真携带方便,使用快捷,居家旅行穿越必带之良方。实际操作才发现根本不可行。砒霜水银之类的矿物质她没处找,动物类的比如鸠酒、鹤顶红、蛇毒,鸠她不认识,鹤她没看见,那个鹤顶有毒没毒还不知道,蛇么,她不敢抓,寨子里有蛇毒,她愣是没敢用,那个貌似划破点皮就会中毒,没有解药,蛇毒血清她只听过没有见过。最后只有植物可以选择,阿依族使用的毒药大都是植物中的榨取汁液或碾碎的粉末,光保存就很麻烦了,放两天就发霉了,细菌可不怕毒,大多数植物毒药要进入胃里才能起作用,一股子怪味光舌头那关就过不了。不能像罐头一样加热杀菌,因为一加热或者晒干毒性就减小或者干脆消失,自然做不成干粉保存;找不到防腐剂;没法萃取;大多数植物的毒性都不是马上见效的,量还要足够大,长途跋涉带大量这些毒液几乎不可能;见血封侯之类的烈性植物毒药,她还没有找到过,现在她只能做到现用现做。

仅是用来毒倒达果的那种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是一种叫‘黑果果’的植物的嫩叶和未成熟的果实里榨出来的汁液,这种汁液量大可致人痴呆甚至心脏骤停死亡,阿奴不想杀人,混合上其他的几种植物汁液改良一下毒性,用来做实验的鸡都死了十几只才做出大约一百毫升。她还专门找了冰块来存放。

达果艰难的蠕动嘴唇:“米利些白。”

达玛烦躁的踱来踱去:“我知道。”

他会嫁给美蒂,其实是在一次决斗中输给了她成了俘虏。美蒂高挑健壮,以她的骄横、美貌和长刀闻名白玛岗,他那年才十六岁,是波觉家下任的族长,心高气傲。美蒂下场挑战他,他们向来看不起女人,达玛不愿意跟女人打,被美蒂羞辱了一顿,最后在族人的怒骂声中与美蒂对决,怒火冲昏头脑的他被美蒂一刀砍翻在地,他很惊讶,这个女人的力气真大,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忽然听见美蒂笑起来:“长的不错,今天卦象上说我的丈夫会出现,看来就是你了。”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见眼前的女人美艳不可方物,笑容如宝石般耀眼,顿时看呆了。他被阿依族人捆绑起来后,只听见美蒂得意洋洋地对暴跳如雷的金杜说道:“按你们的规矩要下聘吧?”金杜顿时气昏过去,达玛心里五味杂陈。金杜对他们日日洗脑,要杀尽阿依族人,可是每年的决斗有输有赢,决斗输的那方就是死。他的叔叔,还有几个亲戚都死在阿依族手里。阿依族人也有很多死在他们手里,而且每次参与决斗的都是两族中最强壮的男子,这样没有几年,波觉家族和阿依族都变得衰弱下来。

婚事一开始他不愿意,可是只要美蒂对他笑一笑,他就手足无措。她与博噶尔人的姑娘们都不一样,浓烈的像团火,最后终于把他也点着了。达玛满心苦涩的想,阿爸其实更愿意他这个无能的儿子死在决斗中吧。然而他舍弃了家族嫁给美蒂,美蒂却不爱他,她爱的是阔阔,阔阔比她大了二十来岁,两人的关系就像纳达岩和阿奴。阿奴长的跟美蒂一模一样,却是两个性子,满腹心机。她这次大概是想通过‘米利些白’强迫阿爸和解。

珞巴族包括博噶尔人,他们都是男权家长制社会,男子的尊严丝毫不能损害,一旦某人觉得尊严被辱,往往就要举行一种叫‘米利些白’的仪式,以维护自己的尊严。所谓‘米利些白’,就是认为尊严被损害的一方,在自己家门前杀一头牛,肉当场就分送给前来围观的人,将牛尾派人送给对方。对方见了送来的牛尾后,也在自己家门口杀一只牛,亦以牛尾回敬。如果双方杀了同样多的牛,彼此就有和解的意思,就此了结恩怨、如若一方不肯善罢甘休,就会杀更多的牛,直到对方无力宰杀为止。在这个过程中,当事人的牛杀完后,同族的人和亲戚都有支援的义务,把自家的牛借出来供当事人宰杀,以后偿还。这种一来一往拉锯战似的挑战中,耗费巨大,双方不肯退让,相互加码,牛越杀越多。如果有一方最后拿不出牛来接受挑战的话,不仅在人前丢尽面子,珞巴族人认为神明也会降下灾祸。因此遇上这种挑战,有些人甚至把家人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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