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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逃】一零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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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想承认,但人与人间盘根错节千丝万缕的连线,最终总会指向阶级。

亲疏关系血脉相连、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同舟共济患难与共,除非才华相当相貌相等家境相同学识相近,还得同样衣食无忧生活阔绰感情生活丰富,不然希求任何平等单纯的人际关系都是理想主义白日梦。

那些错综复杂的线,会且只会像跷跷板一样失调,会且只会变成单方面兼容施舍让渡宽恕,单箭头感激失衡卑怯嫉妒憎恶,连此消彼长的可能都不会有。

因为阶级的根源来自于口袋里一直一直有钱,有很多钱的那种有钱。而长久稳定的经济水平,将决定受教育程度、文化素质、认知发展和身边所能接触到的一切人。

至此一来便形成闭环,好的越好坏的越坏,衔尾蛇般再进一步固化阶级。

毕竟吃不饱饭的人不会思考什么位置什么节气见什么人屋里应摆什么品类的花,没读过书的人不曾听过先注奶再添茶,学电气化的人鲜有时间读枕草子,端盘子洗碗的人没心思学善の研究。

所以自然的,有人就好像从没听说过似的,全然不知人活于世,最起码要把尾巴藏藏好。

发誓不是有意安排,所见所感如有半句谎言,那就把你舌头拔掉眼眶都掏空好了。

真就在眼前像魔术像戏法,夏末秋初里咆哮的人瞬间便变得那样小。好像叹气叹出来的钢筋铁甲一眨眼就化掉,吹气吹膨胀的伟岸身型被小虫一叮便开了闸泄光。

他们坐在半扇门扉边,他们蜷曲他们萎缩他们坍塌他们干瘪他们衰老。

这也太奇怪了,明明自己还是那个不争气的没用东西。

家里的味噌早就放得起海带了啊。

活到二十代就不该犯蠢,可你忍不住问。

虽然姑且猜不到理由,但总感觉说这样的话是会被责骂的。

可还是没忍住问出声。

大概因为他们此刻看上去那样小,小到不足为惧,小到隔着山水万里,小到甚至令人心生悲怜。

不过是间窄室里形同虚设的上座,体感却像横造出条天堑。

而出于是高高在上的睨夷,所以远观之下,微小的蝼蚁似乎并未曾犯下什么不可原谅的罪过。

你没被鞭打没被体罚,没缺吃少喝没挨冻受累,没被逐出家门没被关小黑屋,境遇比起更惨的他人好上百倍。不过多听几句叹气罢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们只是也听着同样的叹气长大,他们只是自己都不曾修学香花茶,他们都已经佝偻衰老了。

所以还有什么值得介怀呢。

本来是这样想的。因此也遂他们愿,把在场的他人都屏退走。

然后毫无准备的迎来一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大灾变。

内容很多环环紧扣,自说自话令人迷茫。

——这样大的事怎么不和家里提,传言属实族姓气数未尽这就烧香磕头去,就知道你聪明优异从小争气!

你说我从来就不聪明;

——但你生性骄横不明事理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喜新厌旧得势失势寻常事不留后手可不行,是怎样的名分给多少金银有多偏爱几张地契上有你?

你说姑且还没留意过这些真对不起;

——実家殚精竭虑蹉跎辛苦养育的恩情必须领,操劳一辈子只等这天要搞砸了你可得偿命,外姓小子那堆破事自会呕心沥血帮你擦干净真是不容易!

刚想问什么“小子”,才想起之前确实还有个外姓。所以你说真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所以还是在这间窄室里,他们瞪着眼睛表情狰狞,四下无人时,瞬间就跳过天堑跃到你身边去。

母亲抚摸着你或抚摸身上的布料,哭诉好不容易争口气不懂事的东西可千万别再出问题;父亲拍拍肩膀或敲打责罚,建议说听闻当主要上京你无论如何必须得跟去。

父亲说“什么叫‘不是当主’,谁不知道下一任谁当家。不图这个你之前怎么打的主意”、“女人多得是,年轻女人更多得是,要喜欢成熟女人那全东京都是。你以为没有女同学没有女老师没有送上门哭着跪着进本家的聪明女人?长点脑子!到时候你死哪里去。做什么梦,还想待着享清福,看你这样就知道又要搞砸注定成不了器”。

母亲说“盯着的眼睛多得紧,人多口杂的地方自己多注意……本家里没有挑唆的?放屁,是你自己不动脑子不留心。我看刚刚那个使唤的丫头就不是个好东西”、“几套和服就把你打发了?我们含辛茹苦多少年,何曾想怎么教出你这种贱骨头东西。当主看上了你就白送?不动脑子!族姓出来的好姑娘又是留洋回来的,你就是去卖也不止这个价。稀罕几个衣服钱,不怕笑死人,看是想把族姓脸都丢干净!……这哪里是为我们,分明是担心你。产业不曾分你,首饰都没准备,不管実家也就罢了,都没想着给你上层谋个位置?怎么,你教一辈子课?人家可躲着都上京去了,要你?笑死人……你脑子还有吧?人家玩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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