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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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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你无法接受的方式,击败了你。

你更害怕自己,因为,也许终其一生,你也无法追赶上他的脚步。

庭院吹来的清风,带着夏日炎炎惯有的炽热。

连君安在连生熠直白的问话里,无所遁形,而他唯一能够庆幸的,是熠熠永远不用知道,钟应击败他的方式,有多残忍。

连生熠从小就对情绪敏锐,她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所有的伪装。

是。连君安只有在熠熠面前,愿意变得脆弱坦诚。

我已经好久没有即兴演奏了。

他一脱离固定的乐谱,就会想起钟应的话。

这不是你的曲子。

它不适合你。

这首曲子的创作者,是一位年轻、稚嫩、坚强的

女孩子。

没有说完的话,每每回荡在连君安的脑海,都在斥责他的无耻与狂妄。

那是比厉劲秋不留情面的驳斥更为残忍的评语。

因为,钟应透过一串并不是诞生于钢琴的音符,见到了他小心藏匿起来的连生熠。

熠熠那么小,就在他们的呵护下长大。

没有经历过风雨,没有经历过痛苦,却又比任何人细腻敏感,能够创作出暗含悲伤的渴望。

连君安的沉默,默认了他在那场比赛之后遭到的巨大痛苦。

但是这份痛苦,被连生熠善良的误会了。

哥哥,你输给钟老师,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连生熠的话,总是叫连君安无地自容,那首曲子本来就不是钢琴演奏的,你用钢琴即兴演奏它,当然比不上钟老师的创作。

下次、下次你提前告诉我。

熠熠丝毫没有责怪哥哥擅自挪用自己乐曲的意思,甚至为哥哥出谋划策。

我帮你写最适合主题的乐曲,你一定会胜过所有人。

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钢琴家。

小小的女孩子,握住哥哥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传递着自己的温暖。

就像她每次躺在病床上,痛苦得指尖冰凉,连君安为她温暖手掌时一模一样。

你比任何人都要厉害。

熠熠的话,总叫连君安眼眶泛红。

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真相,更不能告诉连生熠

钟应用钢琴还原了那首没有名字的曲子,最初的样子。

无论是沉到深处的隐忍,还是雀跃于眼前的希望,都比他充斥着技巧却只有技巧的钢琴曲,鲜明生动。

他甚至像听到了连生熠的演奏,像听到那首本该由二胡奏响的乐曲,在创作者的指尖,亲自变为钢琴曲的模样。

他只觉得自己无耻,但他不能说。

嗯。连君安沉着声音,模模糊糊的回答了连生熠。

熠熠果然露出了笑容,还安慰他道:不许生气了哦。

她松开哥哥的手掌,翘起了小指,做了个弯弯的勾。

我们拉钩,以后我给你作曲,你不许为了任何人任何事生气。

小孩子的愿望,常常纯粹简单。

连君安和她拉钩,保证道:我不和他们生气。进去吧,去跟那两个讨厌鬼玩。

他们才不是讨厌鬼。

连生熠笑着松手,重回了她一贯的快乐,哥哥不要担心啦,我会告诉钟老师,那首曲子是我们一起创作的。

连君安点点头。但他不想再踏入音乐房半步。

熠熠懂他的抗拒,笑着打开了房门,给他挥挥手。

大门在他面前关上,连生熠还给了他一个加油的可爱表情。

隔音的房门,足够挡住所有声音,可挡不住连君安起伏不定的痛苦。

可是

连君安苦笑着盯着房门,声音随风飘散得很远,我更害怕你。

君安?

董思的声音传来,她在连君安怒吼时就赶了过来,等到熠熠重新回到音乐房,才出声打断陷入思绪的钢琴家。

没事。连君安摇了摇头,你回去吧,熠熠没事。

他垂下眼眸,盯着长廊整齐的地砖。

是我火气上来了,没控制住情绪。

熠熠和连君安出门,不过一会儿又回来了。

周逸飞超级小声的问:你哥还好吗?

他没事,有电话找他,所以他要出门啦。

连生熠善解人意帮哥哥开脱,转头就告诉钟应,钟老师,你弹的那首曲子,是我和哥哥一起写的,但是我觉得,你说的意象不对。

钟应见到连生熠推着连君安出门,就料想到会有这样的回复。

他无奈笑道:怎么不对?

连生熠坐到钢琴前,占据了黑白琴键的另一边。

她稚嫩的手指,抬起来按下了刚才熟悉的旋律,轻柔、哀伤的乐曲,重新回到了这间狭窄的音乐房。

她弹奏的是希望。

是透过树叶缝隙去窥伺阳光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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