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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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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是余柏言的狗。

余柏言连我的手都不肯牵,直到他的录取通知书送达,直到他离开我的日子最终敲定,直到最后,他马上要踏上前往北京的列车。

那个夏天在余柏言离开那一刻戛然而止,我从三十几度的高温直接坠入零下的冷空气中。

他一个人去北京,带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书包。

那天他走之前用他新买的手机往我家里打过电话,他问我:过来送别吗?

送别啊?我最讨厌送别了。

我严词拒绝:咱们俩又没什么交情,我送你干嘛。

余柏言在电话那边笑,骂我没良心。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买了和他同一趟火车的票,只不过从这座城市坐普快列车到北京要十几个小时,票价二百多元。

那时候的我没那么多零花钱,只能花了五十多买票,陪他四分之一程。

余柏言上车后,我也从同一车厢上去。

大学生即将开学的日子,火车上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我混在他们其中,倒也不惹眼,那些热闹的人成了我最好的掩护,和我相隔三四个人的余柏言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我买的票和他并不是同一节车厢,我又不好意思找人换座,于是坐票变成了站票,我鬼鬼祟祟地站在两节列车相连的地方,不错眼珠地盯着远处那个人看。

余柏言背对我坐着,在靠近过道的位置,我勉强看得到他的半个背影。

说实话,当我做出这样的举动,大脑和身体都是不受控的。我似乎并没有过多的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当我得知余柏言离开这座城市的日子,得知是哪趟列车会带走他时,第一时间跑去火车站,霸占了窗口半天,反复确认往返时间,然后买了票。

等我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人已经在火车上了。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坐火车。

一个人,偷偷地望着另一个人。

一个人,偷偷地送另一个人走。

这种感觉并不会让我觉得苦涩,相反的,我很开心,我把自己的真心藏得严严实实,不被发现就不会被抛弃。

我自己偷偷感受,偷偷快活着。

火车荡啊荡,晃得我经常站不稳要扶一下旁边洗手间门的把手。

偶尔有人进出洗手间,看着我一直杵在那里倒也见怪不怪,这样挤满了人的列车上,站票不是什么稀罕事。

后来有一年的春节,我和余柏言一起从北京回老家,两个人只买到一张坐票,十几个小时轮流坐,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他站在过道靠着椅背昏昏欲睡。

只是当初偷偷地送他去北京上学的我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也从来不知道在我十七岁那年的夏天,为了多看他几眼,翘了一整天的课,陪他行了上百公里路。

这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段回忆,隐秘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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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余柏言走后,我的夏天也结束了。

那趟我为了送他,偷偷乘上的列车,无数次地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其实我应该意识到,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完全爱上了余柏言,而不是我自以为的,在玩模仿卓越的游戏。

卓越可不会做这种事。

我那永远高高在上耀眼骄傲的哥哥,不会为了一个人如此的卑微。

余柏言到北京后一直没打电话给我,可能是因为觉得我没有手机不方便,但更大概率是,他也已经走进了新的世界新的人生,不想也没必要再回头看我了。

我都明白。

所以,我手握他的手机号码,也一次没有找过他。

就这样,我升上了高三,像去年余柏言那样卯足了劲儿学习。

我想考去北京。

那时候,我哥在清华读大二,余柏言在人大念大一。

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名校,也都是我即便不眠不休地学习也还是考不上的地方。

但我得去北京。

有时候我一想到他们两个同时在北京,学校离得还很近,我的心就焦躁到像是一座正在燃烧的茅草屋。

他们都不和我联系,我看不到那个他们生活的世界,我日日夜夜地猜测,猜测他们是不是已经重新走到了一起。

我火急火燎,却也无能为力。

就这样从夏天到冬天,雪都下了好几场,我也从满怀期待等到了丧失信心。

我开始确信余柏言又跟卓越好上了,甚至觉得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

我会在睡前想象,他们接吻、拥抱和缠绵。

最后,我总是把自己弄得苦涩又燥热,在不甘和怨怼中,□□一场,再愤愤睡去。

那阵子我情绪总是阴晴不定,在家里少言寡语,在外面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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