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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垚(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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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盛说完这句话后,将球杆往桌上用力一掷,一尘不染刷得油亮的皮鞋踩到伏地求饶的赛允祺脸上,用力碾了碾,斜着额看向她臂弯处的那件西装,眼神里的蔑视快要溢出来,淡淡开口:“你还真是谁的床都爬啊。”

一连两句,完全将她看的低如尘埃。

出奇的,赛佳儿这次耐着性子没发作,手指磨着西装面料,弯唇,媚眼如丝,丝毫不受影响地回:“我们这类人除了爬和跪,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把闻盛也归为了这类人。

这类什么人?

闻盛最清楚不过,她点到为止,用最戳他痛处的方式给了他一个有力的回击。

脚底的动作又加重了几分,赛允祺脸上的血渍糊了一脸,右眼肿起一个大包,完全辨不出原本的样子,随着那人动作,他低低呻吟,连声都挤不出地哀求。

赛佳儿别过眼,数着时间,不出几秒,门口多出几个西装革履的壮汉,他们中间围着个老人,头发花白,但身子骨依然挺拔,穿着件黑色马褂,戴着副眼镜,身上是与这不同的诗书气韵,他走到闻盛旁边低语。

闻盛冷笑一声,终于将脚腾开,起身向前,不断逼近赛佳儿,手覆上她的下颌,她被迫仰头与他对视,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惧。

“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贱。”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刚才那个老人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意慈祥:“赛小姐,官生等候多时了,我给你来路。”

“亩乖(谢谢)。”赛佳儿紧了紧手中的西装,最后看一眼赛允祺,蹙着眉看向剩下的一群人:“牟哟奎(别动他)。”

穿过人声鼎沸,掠过觥筹交错,满目的奢侈和名利,让人眼花缭乱,终究在日日夜夜中逍遥其中,不经意间被俘获芳心,亦或是只有一时的快感和新鲜。

被丢弃,被作践,成为有钱人家的消遣的万物,丢失了一地碎了的自尊,却拾得了想要的金钱与微权。

洋洋得意,乐在其中。

隔着满目的敞亮,看着穿梭的人流,赛佳儿愣了神,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不久后的自己是不是也会如此?

“赛小姐?”

赛佳儿被这一声唤醒。

“这边请。”

最顶上那层楼,地板上的毯子换了,整个风格与下面的截然不同。

没有过多的装饰,一切从简,却又处处透着奢华。

最妙的是墙上随意挂着的壁画,和摆在廊道边昂贵的瓷器。

可赛佳儿现在无心欣赏,心思全落在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里。

最里间的屋,闻盛守在外面。

他替她开了门,临进门前在她耳边低语一句。

老人跟在那人身边,自然是个人精,只是落一眼,拍了拍闻盛的肩,面上依旧是祥和的笑:“阿盛,你最近有些冒进了。”

不道破最后的那层意思,但也替那人给了他一个警告。

闻盛扯一扯嘴角:“文叔说笑了。”

赛佳儿不理会这两人间的哑谜,踩着细高跟跨进里头。

实木质地的板,鞋跟落下,掷地有声。

出乎意料的,屋内没开灯。

楼下的霓虹灯映衬香港夜景的繁华,透过玻璃窗,照进一室的暗中,像是黑洞里不小心露出的阳光缝。

扫视一圈,没发现人。

赛佳儿试探性地叫了声:“官爷?”

无人应答。

摸着黑,赛佳儿找到了墙上的开关。

“啪”一声响,灯亮。

她下意识地眯眼睛。

哪还有人?

根本就是在耍她。

原本积压一晚上的火气涌上心头,刚刚还在闻盛面前伪装的镇定一下子败溃。

那人是她今晚最大的棋。

他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她耳边。

而现在却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赛佳儿扯嘴角,将西装随意地扔在沙发上,人也顺势坐下,桌上摆着半开的烟盒,她抽出一根点上。

瞬间烟雾缭绕,她半撑着脑袋,吐一圈烟雾,看着楼下反射的光亮,眯眼。

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刚才被唤作文叔的老人。

赛佳儿撂一眼,将散落的头发拨至肩后,掸一记烟灰,抬额,连话都懒得说半句。

文叔走到她面前,理好西装搭在沙发椅背上,将那半开的烟盒重新掩上,又从一旁拿出新的茶杯,从壶里倒一杯热茶,缓缓推到她面前。

她看一眼顶上的挂钟,分针指向六个字。

文叔交迭着手放在前面,开口:“半刻钟前,他还在这。”

她又吸一口烟,烟雾绕到文叔跟前。

“所以呢?”她反问,手指无聊地缠着头发。

“临时有了要紧的事,嘱咐我好生照顾赛小姐。”

“我今晚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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