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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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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音又有些暗悔,她提高声:“欢欢这丫头就不知道像谁了,”说到自家孙女,秦老师又好气又好笑,“专爱欺负人,也是潇潇脾气好,像个小菩萨,从来不跟欢欢生气。其他幼儿园的小朋友,哎哟,老师都跟我告几回状了。说也说不听,气死人。”

“那当然是像您啊,”梁明月促狭道,“去一中随便打听打听,谁不知道秦老师厉害。”

“瞎说。”秦老师是绝不肯承认的。

别看秦老师现在退休了,每天带带孙女溜溜公园,好像和蔼可亲与世无争。以前教书的时候,那班上真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她是一位典型的春蚕园丁式的、无比敬业的教师。拖堂是基本,占课是日常,开教师会议都能签个到便溜回来给他们听写单词,总之争分夺秒,抓住一切机会给他们灌输宝贵的知识。

她知道同学们薄有意见,还很能无理取闹、自圆其说。

比如高二会考完的第二天,学校还未重新排课,秦老师施施然拿着听力进来了。同学们其实心知肚明,故意指出这是地理课,秦老师瞪大眼睛:“谁说的,都考完了还上什么地理?这理应是我的课,学校没排而已!”

窗外,课堂原本的主人装聋作哑,飘回了办公室。

再比如,千载难逢撞一次秦老师有私事,那她一定会在前一天的自习课到教室来,她说:“明天那节英语课我来不了,用你们今天的自习课上,没有意见吧。”

大家觉得没什么吃亏的,也就没什么意见。

谁知下课前秦老师又说:“那明天那节自习课就写一张试卷。”下边有哀嚎声。秦老师倒打一耙:“你们真是无理搅三分。怎么,我用英语课写试卷你们也有意见?那你们干脆别学英语了。都去学数学物理好了!”

众人卒。

再后来有一次,秦老师正慷慨激昂地上着课,班主任送电话来,她接了,听了几句,眼眶就红了。

她红着眼睛,上完了那节课,第一次没有拖堂,匆匆离去。

从那以后,班上再无人抱怨秦老师,大家都挺默契地背单词、做题,埋首书案。

初上高中时,梁明月所有的科目相较起来,只有英语稍显薄弱,夹在一堆亮眼的分数里格外突出。

秦老师看不过去,认定她人聪明,绝不止考成这样,便经常抓着去办公室开小灶。

梁明月在读书上绝对是用功的,花一段时间便赶了上来。

秦老师教得很欣慰也很有成就感,一见着她便笑眯眯的。

大学毕业后,秦老师知道她怀着孕,便让她回邵城考老师。她毫无方向地撞了那么久,让回来便回来了。

在秦老师家吃过饭,三个人散着步回家。

两家隔得并不远,但潇潇一手要拉妈妈,一手要拉爸爸,他自己又一双小短腿,怎么都迈不快,步调便慢下来。

又走出一阵,感觉潇潇有点吃力了,吴靖文就将他抱了起来。又拉过梁明月,将她一只手塞进自己口袋里。三个人依偎着,在寒冬的夜里回家。

潇潇穿了一件长到膝盖的羽绒服,帽子扣得严严实实,整张脸都被埋在饱满蓬松的毛领中。

“潇潇,”吴靖文点一点他红扑扑的脸蛋,“过了年送你去学画画,好不好?”

“好。”潇潇很少会说不好。他问:“欢欢去吗?”

“欢欢不去。欢欢要去学跳舞。”

梁明月逗他:“潇潇,你想不想学跳舞?”

潇潇想了一阵,为难地说:“那我可以不和欢欢一个班吗?”

梁明月大笑,她说:“为什么?我看你每次和欢欢,都玩得很开心啊。”

潇潇闷闷地说:“爸爸说,男生要让女生。”

他有点生气地告状:“妈妈,我今天看到景子被丢在床底下,衣服都破了。我以后不送东西给欢欢了。”

“那你要和欢欢说啊,”吴靖文说:“欢欢可能不是故意的。”

潇潇很忧愁,“欢欢的玩具到处都是。说也没用的。”

走到楼下,梁明月停住了。

“我好像有东西忘了买。”她在潇潇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宝贝儿,你先跟爸爸上去,洗了澡就睡。”

潇潇点点头,梁明月从吴靖文口袋里摸出钥匙,转身走了。

“妈妈真是个马大哈,”吴靖文下巴挨着潇潇蹭了蹭,“潇潇,你说是不是?”

“妈妈记性不好。”

“我倒希望你妈妈记性差一点。”吴靖文这么嘀咕着,带着小孩上了楼。

梁明月往回走,离自家所住单元最近的路灯下,站了一个人。

他穿着夹克,黑色长裤,戴一顶帽子,微仰着头,俊朗五官在灯下格外醒目。

梁明月双腿不受控制似的,一步步走了过去。

王丛骏原地站着,双手插袋,等着她走过来。他微带讽刺地想,她又这样看他,像初见那晚,像之后的千百次。

之前认为自己道行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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